源柜赌坊。
宁先生直直站在那里看着“生莲”。
腿疼得钻心。
他闭上眼睛。心痛的厉害。
一如既往的痛。
腿疼让他汗湿衣衫,心痛让他呼吸紧促。
他还觉得痛快和自由。
“你倒是离开的彻底,好狠心啊!”
“书桥,书桥,书桥……”
“他们说我执迷不悟,我偏要执迷不悟!我愿意!”
他对着生莲喃喃自语,“可没有你,我愿意又如何!”
……
那日,他跟着戴银莲面具的男子出来赌坊,阿忠跟着他,拿着他的罩衫和银票。
出赌坊门的时候他就把碍事的外袍拖了,扔给了阿忠。
他跟着男子,阿忠跟着他……阿忠后面跟着三三两两看热闹的,还有赌坊的管事。
管事一看就是个精明人,他急急忙忙跑出来赶上那个男子,先是恭维,后说临时出门刚回来,没想到居然有贵客登门,最后请求男子一定要留下来让他尽尽地主之谊。
男子客气而疏离地拒绝了。
“回去吧,有本少爷在,自然会尽地主之谊。”宁兰泽理所当然地对赌坊管事道。
管事既诧异又不死心:“足下何人?”
阿忠上前护主:“这我家少爷!”
“嘻……”
不待管事把他的轻蔑与嗤笑发出来,阿忠便理直气壮把怀里的腰牌一掏,在管事眼前飞速晃了一下:“看仔细了,你惹不起!”
阿忠飞快晃完腰牌又飞快地收起来,管事睁大眼睛都没有看清上面的刻字,只觉得一块精致的铜牌在眼前闪了一闪就不见了。
敢在老子面前故弄玄虚?
老子也是有后台的!
管事正待发作,只见宁兰泽对阿忠道:“阿忠,如此招摇,你皮痒了?”
阿忠有点委屈:“少爷,小的没敢……”
“还狡辩?”宁兰泽看他一眼,“招摇不是不可以,但不是你这样一触即收。——不要把精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还不走?”
阿忠愣了愣,半天没明白少爷的意思,等他明白过来时自家少爷已经走了!
戴面具的男子走在少爷前面,步子很快,显然并没有为刚才的插曲有丝毫停留的意愿。
少爷在后面穿花拂叶跟的也很快。
他赶紧抬脚去追。
赌场管事一愣神,“嘿,我这急脾气!”
你们这些给脸不要脸的!
他准备抓住眼前这个唬人的小厮,问问谁给他的胆气敢当街藐视人,突然听见人群里有人道:“那少年不是国公府的少爷吗?”
“看着像,只那穿戴就不一般。”
“听说宁少爷是个天才啊,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身手也不一般,平时除了有点懒于习武,别的没毛病。”
赌场管事伸出的手顿时往后缩了半截。就算自家老板也有靠山,可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这边宁少爷紧跟着戴面具的男子,不远也不近,直至来到了一个行人稀少之处。
“都到这里了,足下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戴莲花面具的男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宁兰泽。
宁兰泽停下脚步,仿佛早料到他会如此一问,答道:“在下宁兰泽,有幸见识兄台风采,心中折服,想邀兄台一叙。”
男子浅浅一笑:“萍水相逢,何必客气!”
宁兰泽:“相逢不是种缘分么?”
“如若如此,众生芸芸,彼此相逢甚多,岂不是太多缘分了?这种缘分不要也罢。”
“兄台差矣!”宁兰泽一笑,“相逢不代表投缘,投缘不一定缘深。兰泽相信,兄台与在下是天定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