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未待阮雪音深掘这句话,他继续道:“你可不是爱打听这些的人,哪怕有关竞庭歌。进入正题吧,雪儿。”
阮雪音瞥那两张方盘,“我的所知你都知道。所以该你说。”
上官宴凝神想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从哪里说起。“老头子年轻时比纪桓更爱游历。嗯,其实纪桓不爱游历,老头子说的,出门最长就是锁宁那次,居然就碰到了药园的人,还两个。不得不说,世事自有机缘。今日咱们齐聚此地,或也是一场天意。”
阮雪音十分赞同,上官宴便继续往下说。
与纪桓只承族训不同,上官朔是真见到了不周山的人,但并非长胡子,而是一名少女。那年上官朔十九岁,少女比他年纪还小,黝黑肤色,高鼻梁,炯炯的眼。
“霍未未的老师。”阮雪音脱口。
“暂且停下你反应过快的脑袋瓜。”上官宴笑,“我讲完之前别再打断。”
这大陆将进入另一个世代,克服君制之弊——写在公天下长卷上最前的几段话,正是当年少女之言。为证明所言非虚,少女还说了河洛图、苏氏梦兆、不周山与极北寒地——几者相叠,可圆其说。
河洛图上文字正是不周山的文字,详述了来日盛世;几百年来苏氏梦兆断断续续佐证着这些文字,落雪之时、天地间白光弥漫之时,梦兆尤繁。
本有族训,上官朔对这些话是能生出信任的。却毕竟太玄乎,记下而已,并不知能做什么。直到文绮出现,以宇文后人的身份证实了河洛图为预言书,又说药园同伴中就有苏家女儿,确能以梦为凭,预知世事。
她得回药园,告诉上官朔,若想知晓更多,应该去找她的姐姐,宇文家此代的另一个女儿,苍梧姜氏。
便是上官宴的生母。
确切地说,上官朔是在成婚之后才真正开始考虑,要推动那理想中的世代到来,应该怎么做。
“你可知纪桓长卷中所书,为何有那么多与我这份相似?”
阮雪音稍忖,“令尊与他通过信?”
上官宴点头。
“何时?”
“封亭关对峙之前。”
景弘七年。阮雪音心中计算。纪桓平生没见过任何一位不周山信使,所知皆承族训,上官朔为他补上了缺损的圆。两位相国,或真或假地怀着同一理想,又各为其社稷,亦敌亦友。
“霍未未的老师现在何处?”
“死了。”
“霍家人杀的?”
上官宴再露欣赏意,“聪明。”
霍氏分明打着公天下的幌子图自家大业,从霍骁到霍启霍衍,不要太明显。既如此,当然要尽除“妖言惑众”之人。
阮雪音自怀中掏出一叠纸,递过去,“那么只能去不周山问了。否则没人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上官宴其实有准备,仍是眉心跳,手微抖。“就这么给我了?”谈话间已接过河洛图的残页。
“你以诚相待,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且看一看罢了,我想拿回来,随时。”
上官宴确定看不懂,仍低着头慢慢读,间或抬眼,“那小子看过么?”
那晚他骗她入大帐,根本没看,第二天一早她将之收起,此后这些日子,他只字未提。
阮雪音摇头,“大约知道要见你,等着一起看吧。”
上官宴嗤笑,“是他作派,永远一副不疾不徐反正是我赢的样子。让人想揍他。”
细细密密的天书着实读得人眼酸头疼。黄昏已至,林中光线亦开始不足,上官宴放弃,一叹,“可惜了。沈疾在祁宫这么多年,若早拿出来,迎刃而解。”
“想多了。”阮雪音轻飘飘道。
那倒是。沈疾根本不会指出是不周山文字。“最玄乎的还不是这些,是你们的梦兆。有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