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肝菌又叫大脚菇,”
萧谣拿了一黑一白两个菌在萧诏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看,是不是有点儿像?”
像大脚什么的,还让公子怎么吃?
清秀的小厮才见到自家公子就被不由分说赶到马车前头跟车夫坐在一处心里正窝火呢,一听此言,不小声嘀咕起来。
“说什么呢?我们姑娘纡尊降贵的说这许多那是你家公子的福气!”
赶车的阿右气不打一处来。不能跟萧谣在一处就够让人气闷了,这没成想诺大个牛柑山上横高竖大的那么多土匪,居然没有一个会赶马车的!
所以,这会儿她能有好脾气同这小厮说话那才叫怪呢!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公子的身份,我家公子那可是....”
小厮余下的话没说完,就被阿右的大白眼珠子给逼退。
“遥闻这似水,易透达春绿。”
阿右将自家姑娘从前读过的《卧春》诗拿来读了一遍后,只觉得心气顿时平顺了许多。
这小厮找死呢,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嘚瑟!
什么不知道他家公子的身份?
不就是丞相之子么,想丁婆婆还是....
阿右拽回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又瞪了小厮一眼。
他爹是丞相,他又不是丞相,傲气什么!
阿右板脸,一般人可受不住!
小厮是德州人,还好巧不巧听过人拿德州话取笑过,自然听出阿右在骂他。
不过小厮也算看出这小姑奶奶跟里头那位萧姑奶奶一样都不好惹,哪里还敢多话。忙耷拉着脑袋,任凭秋风灌了他一脖颈的冷气,也不吭声。
萧谣正说至兴奋处,唾沫横飞自是少不了。
萧诏看惯了大家闺秀的笑不露齿,如今见着个如此不拘小节的萧谣,顿觉有些惊叹、有些奇怪、有些探究。
但,
却独独没有嫌恶。
说句实话,萧诏并不觉得家里妹妹们那样行规矩步有何不妥,毕竟京中哪家不是这样?可就是这么千篇一律看下来,萧诏这才发现,比起那些大家闺秀,萧谣这样的率真似乎更合他的心意。
不过,该说道还得说道。若带着这丫头去京城,他倒没什么就怕家里那些眼高于顶的堂姐表妹们借此找萧谣的麻烦。
“阿谣,咱在外人面千万得端着,比如要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笑不露齿,行莫回头,语莫掀唇,立莫动膝,喜莫大笑,萧谣你听明白了吗?啪!不是让你行莫回头吗?你瞪谁呢!”
“哎呦,反了你了,居然敢抓我的鞭子,你给我松手!”
.......
萧谣慢慢地伸出手掌,只见那十指尖尖、那葇夷秀美。再不是从前的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过去了!”
轻轻呢喃一声,萧谣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再听那萧诏聒噪。
虽觉得萧诏不错,对她萧谣也出自真心实意。奈何他出自丞相府,是萧言嫣长兄。
单这一条,就足够萧谣有万种理由疏离他。
“谣谣?”
萧诏试探唤了一声,见萧谣只闭眼却不应。心知这孩子恼了自己,只得苦笑着唤了阿右进来服侍。省得在他面前装得拘束、睡得不舒坦,这疼、那疼的受罪。
“公子,您要亲自驾车?”
看着小厮将一张清秀的脸皱成一副诚惶诚恐的,萧诏呸地唾了一口,叱道:“小王八犊子,我不驾车,你能你来啊!”
小厮热泪盈眶,唾面自干地嘿嘿两声,再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谣者妖,他家公子什么时候也会骂人了?从前不都是很温和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