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像是对一个生者,全然不像是对死者倾诉:
“夫人啊!您看看,我带着一个双手沾满罪恶的人来看您了!”
说着,他将莫老头拎起,像提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动物,可怜的人挣扎了几下,从匍匐在地到双腿跪直足足用了十来分钟。
他耷拉着眼皮,双手合十,现在只能从他铅白色的脸上,看出他恭谦的心灵,因为他嘴巴嗫嚅,已经没有力气再讲话了。
“既然你不够勇敢坦白你的罪行,就让我向老天爷坦白你的罪恶滔天。”
族长是一个痴心的丈夫,一个爱女的父亲。
这是一生当中最能证明自己、发泄自己情愫的时候。
他的语调格外凄惨,声音格外洪亮,以至于惊醒了旁边正在昏睡的新郎。
正巧白衣新娘悄悄送诊断完的郎中出去,屋里的迷香已经熄灭,陈余生被一阵哭声惊醒。
原本以为是在做梦的他摆了摆头,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连忙坐起,手被包扎了,头紧紧的,用手触头,头上被绷了一个绷带。
他迅速地站起身来。
这真是个奇观的地方!
可是……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这时,隔壁房间里就传来他的苦诉。
这诉说像是在唱一首凄惨的歌谣。
父亲在一场洪灾中痛失爱女和妻子,父亲足足寻妻三年,没有下落。
十八年后,爱女找回,妻子却阴阳两隔,不能相见,爱女也险些被人卖掉。
待到听见有人呼唤一声族长,那哭诉声才停止。
族长女儿悄悄进门,看见一个生龙活虎的王子站在她面前,万分喜悦,拍手说道:“我已吩咐人和父亲说了,今晚我们就可以完婚。”
“完婚!”
陈余生恍惚明白,但是又记不起刚才的过往,只觉身体轻飘飘的,头沉甸甸的。。
“当然要完婚。”
白衣新娘一阵脸红,娇嗔道:“你从窗口跳上我的床,这是我们族里走婚的规矩。”
“窗口!”
白衣新娘打开窗户,轻轻牵起他的手,来到窗户边,撅着嘴说:
“你看!大家都在忙着为我们今晚的婚礼做准备,到时候,这里亮的灯一直会通到兄弟桥。
“还有,父亲还为我们准备了礼炮,千人宴席,刀锋表演。”
“这将是红衣族最盛大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