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内。
“没想到,不过个把时辰,这里竟如此热闹。”纪巽看向罗隐,“江尊主与旁人之间有何仇怨不关我事,我只是来是向姨母道别。”
“你是纪家堡堡主纪巽?”罗隐手握洞鉴,浑身戒备不减,问的话却带着肯定和激动。
纪巽他是知道的,从前阿娘曾经说起过一两回,之后再没有提过。
尽管提及的次数寥寥,但他知道阿娘的提与不提都是因为对以前亲人的眷恋和想念。后来他流浪在外,更是理解了阿娘当初的凄楚与无奈。所以,他用心地记住了纪巽的名字。
纪巽有些惊讶:“你知道我?”
“在下罗隐。”罗隐道,“还有个名字,江玉京。”
“京儿?”纪巽顿时恍然大悟,“你是琼枝姨母的孩子?”
“正是。”
纪巽有些感慨:“真是想不到,多年来,我们都以为琼枝姨母命丧大火,早已不在人世,岂料姨母她不但活着,而且早就背井离乡不为人知。”纪巽看着江半图,“当我知晓这个消息之时既惊喜又震惊。阔别经年再见到姨母,才发现姨母过得并不高兴。”
罗隐深有同感,眼角泪水滚落:“你说得没错,阿娘她困于后宅一生凄苦,如今总算自由了。”
“你说什么?”纪巽再次震惊,“姨母人呢?”
“一刻之前身死,除了一把骨灰,尸身无存!”
“什么?!”
“哈哈哈哈……”罗隐突然笑了起来,面目看上去有些疯狂,甚至有些狰狞,“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终于自由了,哈哈,再也不用困于面具之下,不用生不如死了!”
就在罗隐情绪激动,戒备放松之际,江半图往前一探,伸手就去抢夺罗隐手里的洞鉴。
“小心!”纪恕见此忍不住喊了一声。
然而,已经晚了,罗隐处于悲痛之中一时精力不察,被江半图瞅准机会将洞鉴抢了去。
罗隐见手中洞鉴被抢,怒气蒸腾,毫不犹豫地与江半图斗在了一起。
无奈厅堂虽宽敞,但也经不起打斗,何况里面又有七八人之多。
一时间,室内众人纷纷闪避。
有人挑了棉门帘,大家就此来到了院内。
江半图父子的轻功出自纪家化羽于飞,就功力而言,父子二人一个时间久,一个精力旺。
一时不分伯仲。
再看二人功夫。罗隐的剑法师承于江半图,父子二人实力本也不相上下。然而,细细看来,罗隐的剑法又不止于纪家剑法,或者说,流浪在外十年他的剑术有了不少变化,想来是将对剑法的一些悟性糅合到了自己的招式里面。
总之,一时片刻倒也看不出胜负来。
这就要看谁更灵活机巧一些了。
江半图匆忙之间将洞鉴藏到了怀里。
好腾出手来更好发挥。
但罗隐哪能容他露出破绽?
沿着破绽一路刺过去,腾挪之间,罗隐已经占了上风。
观战的一众人肃然而立。
纪巽脑海中还想着罗隐刚才的话“尸身无存,一抔骨灰。”
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子俩所争夺的看起来就是一张最不起眼的面具,难道是……
洞鉴?!
纪巽当然听说过洞鉴,也听过关于洞鉴的各种传言,可洞鉴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也没有见过。
这就有意思了,洞鉴竟然是一张灰扑扑的面具吗?
真正的人皮面具!
江湖传闻,洞鉴内力摧不毁,烈火烧不焦,快刀砍不烂……
纪巽不由想起了父亲纪寒柏临终前的话……
纪默身上有伤,这会儿愈加安静沉稳地站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