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渊国的上书房里呈报雪灾的折子一日多过一日。
君上体有不适,太子参政已不止一日两日。
前几日淮扬盐场之事触动君上,几日下来,随着盐场黑幕渐浮,君上震怒,下令严查!一时间朝堂之上那些敏锐的老狐狸越来越嗅到一股属于大政治风暴的气息正在靠近。
暗嘲涌动,越来越近。
有人开始暗暗行动以图明哲保身,有人干脆早早做起了缩头乌龟。
与此事相关者更是开始想办法挣扎出淮扬盐场的圈子。
这里有些事情确实很隐蔽,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可是只要查,谁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虽然新年将至,太多政务都要处理,但总有个轻重缓急,当前最刻不容缓的便是赈这雪灾,在太子的协助之下,截止今日早朝结束朝廷已经派出了五拨人马。
相对地,淮扬盐场之事暂时有了沉缓的趋势。
与此同时,王城的百姓仿佛暂时还没有受到京城官场压抑气氛的影响,尤其是小孩子,正满怀期待地对将至的庆安十四年翘首以盼。
日子浓稠,该过还要过。
老百姓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过好”这一项里就包括保持一颗蓬勃向上的八卦之心。
这不,家住青苔巷子的李婶去邻居家还完铁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与同样爱说话爱凑热闹的张婶就地嘀咕起来。
“要说吧,咱们这天子脚下热闹事就是多,”李婶拢了拢手,“都要过年了还打官司。听说了吗?那个沉香阁阁主并没有死,前天咱们这府衙升堂他还亲自去了呢。”
“有官司不新鲜,咱们住在这这皇城根儿下哪天不见几场官司?”张婶跑屋里拿出两个雪白馒头,塞到李婶手里,“刚蒸好的,给孩子们尝尝。”
“呦!”李婶眼睛一亮,笑容更是堆了一脸,“这怎么好意思呢?得咧,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老街坊四邻的不说这见外话!”张婶眉头一拧神色一变,神秘兮兮小声道,“沉香阁大名鼎鼎谁不知道?可惜前阵子没少出事,听说这次官司打的也不太顺?”
“哪儿啊!”李婶说话有点急,“这你可不知道了,听说啊这官司不了了之啦!”
“什——”张婶又是一个凝眉,“当真是活久见啊,不了了之的官司活这么大岁数我还真没见过!”
李婶有些得意:“是吧。”
张婶:“可不是!哎呀,都是因为这几日太忙不得空出门,不然府衙离咱们这儿这么近怎么着也得去远远看上一眼!”
……
苏宅别裁院。
苏宥亭回到苏家之后又重新住到了先前的院子里。
李思兰差人将院子收拾了出来,扔掉了不少看起来令人触景生情的东西。
苏豆蔻的吟香院倒保持了原样。
此时,苏豆蔻的吟香院书房里香字朦胧。
“官司终于结束了。”苏豆蔻有些疲然,“这一桩桩一件件事真多。纪灭明,从前我不理解爹爹为何总也忙不完,现在差不多能感同身受了。”
“那是自然。”纪恕握着她的纤细素手,“你为沉香阁做了这么多,件件桩桩不只都看在眼里,还亲身经历不少。如果我没猜错,比你过去十多年参与苏家的事都要多吧?”
苏豆蔻挑挑眉,给了他一个肯定的表情。
纪恕:“由官司结果来看,苏家的劫应该过了,应该没有哪个不识相的再敢跳出来打前锋了。这是好事。”
淮扬盐场官场被人弹劾之后,按理韩王李晏本应该消停下来,无论如何都该沉淀下去夹着尾巴做人一阵子。可,或许是仗着本身实力雄厚又有月隐宫暗中行事,觉得查不到自己头上,所以李晏并不想失去快到手的沉香阁。或许说,不愿意失了处心积虑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