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袭人姐姐说这戏极好,我却从未瞧过呢……”
旁边另一名公公搭话道:“要演三日戏呢,各房位份低的姑娘们虽不能都顾及到,若真有想看的,去求求各房主子,像淑小主这般贤惠好说话的,自然会应允的。”
碧痕点头称是。送了包袱,回怡红院便缠着麝月要去回宝钗。却被麝月斥责道:“我把你个没分寸的小蹄子,为了这点事,难道还要跑去淑小主那儿,园子里这么多姑娘本就诸多不便,如今能有外面的戏班进来乐乐就该知足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晴雯在一旁正砸核桃吃,听她们说话,问明究竟后,思索道:“戏班里都是男子,今时不同往日,主子居然能恩准他们进来?”
碧痕吃了麝月的瘪,便回嘴道:“男子又怎样,听人说,戏班里的男子都女里女气的,算不上真男人。再者说了,不过是进来唱个戏,难道还能把我们怎样…… 难道还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偷看园子里的姑娘…… 这园子虽说比不上昔日大户人家那般自在,可男女之防却更严了,难道还有人敢胡来…… 嘻嘻…… 绝不可能吧?”
麝月拍了她一下道:“越说越离谱了…… 我看你呀,准是想着主子说不定在淑小主那儿,想借着说戏的事跑一趟,指不定能瞧见主子呢……”
碧痕啐着要打麝月,麝月咯咯笑着只管躲。晴雯将两人推开。那小丫头四儿却在一旁嘴贫道:“姐姐们别闹了…… 我偷偷听情妃房里的丫头宝珠说,主子不知为何,这两日心情不佳,摔盆砸碗的,连情妃那日都被主子打了…… 姐姐们还是少去招惹的好。”
晴雯哼道:“去去去,你懂什么,主子竟会打情妃?我看莫不是情妃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来讨好主子,故意演的一出戏吧。”
正闹作一团,门外有人问道:“袭人姐姐在家么?” 晴雯迎上去,见是凤姐房里的小丫鬟,只回说袭人去潇湘馆了,便问何事,那小丫鬟笑盈盈地说只是奉了凤姐的命,来问问各处没有主子的房里想看什么戏,凤姐好一并协调上报,免得有所疏漏。怡红院里的几个丫头听闻都围过来,心中感念凤姐的周全,便随意点了几出戏。那小丫鬟记了,便离去了。
碧痕夸赞道:“说起来,还是凤妃惦记着我们这些下人。” 碧痕、秋纹等忙不迭地称是。晴雯却不言语,继续砸核桃剔核桃肉吃。到了晚间,袭人回来,晴雯将此事拉着袭人细细说了。袭人只笑着感慨几声这戏多亏凤姐想着,便没了下文。
第二日,园子里各处都在谈论看戏之事,毕竟这园子里的姑娘们被困于此不得外出,如今能有戏班子来,也算是件解闷的好事,众人皆满心欢喜。凤姐忙着请园子里各处的姑娘们点戏汇总。那凤姐房里有个丫鬟叫丰儿,极为机灵聪慧,见园子里众人点的多是《会真记》《西厢记》《玉镯记》之类的文戏,她却听闻京中有个名伶叫柳湘莲,是个武生,据说容貌俊美如潘安,身姿矫健,武艺高强,于细微处更见英武,心中很是向往,只是从未得见。她心想,虽说这柳湘莲是京中名伶,可若只点些文戏,内务府怕是不会找他来。若点诸如《征西记》《黄鹤楼》等武戏,或许还有机会见到。只是自己不过是个丫鬟,凤姐也未曾问过自己的想法。思来想去,觉得藕香榭里的邢蚰烟姑娘向来温顺,又常随凤姐出入,与凤姐房里的人关系都好,或许可以找她商量商量。于是找了个由头,拿了些绸缎前往藕香榭找邢蚰烟。
刚到藕香榭门口,便见邢蚰烟带着丫鬟篆儿在院子门口散步,不便说悄悄话,丰儿便迎上去道:“姑娘好……”
邢蚰烟见是凤姐房里的人,也笑着回应:“是丰儿姑娘啊…… 是妃子差你来的么?” 丰儿笑道:“我是自己来看看姑娘的…… 有一批新鲜的浙翠缎子,上面有细绒,夏季用不上,冬季却是极好的,特意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