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风止夜念道。
她转过身的一刻,他的意识便已全然清醒,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自己身负重伤,不宜运功,还是先辨明此刻境况方为上计。
“感觉如何?”余凉眼中的关切半真半假。
风止夜缄默不答,眉端微微皱起,神色怔疑,身子却半撑了起来,他苍白薄唇轻喘着气,一副警觉模样。
余凉瞥了眼他:“你担心什么?若没有我,你能看到今天的朝日?”
“你有何目的?”风止夜问道。
“我要你活下去。”余凉坦然道。
这话不假。
但无人相信,风止夜露出了如余凉所料的怀疑神情。
她微侧下巴示意,垂眉看向了自己脚下的镇狱与百炼。
这趟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还能顺走两件宝物,捡了个大漏。
风止夜瞬间了然:“你是冲着它们而来。”
“是,”余凉蹲下,与他视线齐平,装得一脸高深莫测,“你活下去,但不许向旁人透露此事,于江湖之中,百炼铁书,仍在断月楼风止夜的手里。”
“呵,”风止夜轻扯嘴角,虚弱的神态绽出一丝霁月华色,“宝器被你拿了,却让我为这莫须有去应付随之而来的虎视眈眈?这笔买卖,不划算啊。”
余凉执起镇狱,指向风止夜项颈,刃尖抵近他孤峭的喉结,道:“用你的命换,怎么不划算呢?”
虫鸣鸟叫声在此时像是戛然而止,洞内一片安静,空气中似有暗流涌动。
才过几秒,余凉的心愈发踏实。
他现在体力难济,否则早已还手。她赌对了。
见风止夜又是无言,她继续道:“你活与不活,镇狱百炼都已是我囊中之物。只是你活着,孟升平那老家伙,多少会对我减轻些猜忌。”
听完这话,风止夜焉能不知她想暗示什么,他现在没有选择,如若不答应也无活命的必要了。
他道:“你如何确保我会守口如瓶?”
“我能杀你一次,便能再杀第二次。”余凉。
风止夜想到了被刺那刻,他的轻功鲜有对手,但她的身法,还是过于超然了,像是倏然变幻移位,见所未见。
“你的内力……不够深厚。”他道。言外之意,你轻功再如何,只要他不轻敌,再想杀他未必就能像昨日那般易如反掌。
“我既有不与外人道之所求,自然是隐匿了功法,你若不信,可再赌一回。”余凉反手收回镇狱,剑身紧贴肘臂,转而用脚挑起地上另一把她随身携带的配剑,掷于风止夜身前。
挑衅意味十足。
余凉知道自己这是在摸着老虎尾巴,可如风止夜这种江湖至强魔头,吃硬未必吃软,强者是不会多看一眼弱者的。
再者她是穿进爽文里给连晚亭当炮灰的,可不是穿进什么反派文学,若搞攻略大法,怕是她媚眼都没抛几个,就被风止夜给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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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对自己有所忌惮,才有谈判的可能。
风止夜看了看那柄秀长配剑,上纹太初门阴阳八卦图样,剑柄用料臻贵,雕刻精致,是太初掌门亲传弟子才享有的待遇。
倒也不奇怪,能来参加开剑大会的人,要么真有实力,要么便有来头。
太初掌门邱识于江湖中颇有名望,为人如云中白鹤,道骨仙风,年轻时行侠好义有过不少善行,后荣任掌门,更从上至下好好整饬过一番门内弟子的操行,以品节之高立威于武林。
若是邱识知道了自己的弟子是个欺世盗名、求索无厌之辈,会是什么作态?
风止夜嘴角勾了层笑意,他又问:“你夺取秘宝,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