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家性命,才从那帮武将手中将牧民之权夺回到文官手里,武官掌兵,文官治国才是长久之道,那帮子武将治理地方,除了刮百姓身上的血肉,他们还会干什么?”
说到这里,张知府竟然有些大义凛然、义愤填膺了,只是抬头看到陈霄脸上的冷笑,连忙改口道:
“当然,下官也不是说文官就不贪财,但至少文官讲规矩,少镖头您回想一下,自从地方民政被文官掌管之后,老百姓的日子是不是好过了许多?”
陈霄努力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张知府说的还真不错,早些年地方直接归督军府管,那各种名目的盘剥简直是没有尽头……
今日出个“灶捐”,老百姓家生火就要交税;明日出个“灯捐”,好么点灯也得交税,最可乐的是河北道大都督给父亲贺寿,居然巧立名目设了个“祝寿捐”……
而更绝的还是青州道大都督,为了增加军饷,各种苛捐杂税都设遍了,最后实在没办法,生生造成一个“粪捐”,老百姓拉屎都得给督军府交钱。
当时青州就有一个秀才写诗道:“自古未闻粪有税,而今只得屁无捐”成了一时奇闻。
陈霄结合自己穿越前的知识一思考,顿时发现如今大明立国不到三十年,就盗匪横行,武风大盛,只怕和军方治民的失策有关。
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多了,自然盗匪就会多,而军方不会在乎盗匪多不多,因为剿匪同样可以带来军功,反而会变本加厉的剥削百姓,一点一滴的挖空社稷的根基,倒是无数的武林名门,江湖帮派乘着这股东风发展壮大,成了一股股朝廷都为之侧目的地方势力。
张知府见陈霄明显动容,再接再厉道:“我们文官虽然收回了治民之权,可也因此得罪了将门,地方上出了什么事,军中高手根本不会管。”
“我一个文官,手底下不过三班衙役,管管街上的混混和普通的蟊贼还行,碰上江湖上稍微有点实力的高手就对付不了,不但我对付不了,就是上报给巡抚大人,他也一样对付不了,还会怪我多事,万一把事情闹到朝堂,还会为将门攻击文官把柄。”
“所以如今的地方官府,凡是涉及到江湖中人的事,都是装聋作哑,能不管就不管,少镖头明鉴,非是下官针对你,整个大明朝都是这样的!”张知府是一口气把肚子里的干货都掏出来了,忐忑不安的看着陈霄……
……原来是这样么?本来我还打算宰了这狗官盗些钱财浪迹江湖,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啊,陈霄心想,不过这狗官给自己开脱的也是彻底,不信他没拿龙飞天的好处!只见他不轻不重的拍打着张知府的脸道:“你既然要装聋作哑,为什么还把小爷我丢进大牢,嗯~~~?”最后一个“嗯”字拖着长音,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张知府心头一凛,暗道一声这少年岁数不大,心思倒缜密,不过他也是积年老油条,眼珠子一转,瞎话张嘴就来:“这个,回禀少镖头,龙飞天确实给了下官一千两银子,不过他是让下官在牢里结果掉少镖头,下官虽然惹不起那恶贼,但也绝不会助纣为虐,这些天一直将少镖头藏在大牢,也是担心少镖头出了牢门会遭人暗害,下官自幼读圣贤之书,一片拳拳之心,还望少镖头明鉴。”要不说读书人嘴皮子利索呢,他这一个“藏”字,好像把陈霄关在大牢是为了保护对方一样。
“哼,你是想留着老子,找机会再向龙飞天要钱吧?”陈霄一语道破对方的心思,搞得张知府无比尴尬,同时在心中大骂:你个押镖的长这么多心眼干嘛?不如去当官好了!
陈霄冷笑着说道:“知府大人,实话告诉你,我陈霄如今神功大成,龙飞天在我手下只走了两招就掉了脑袋,今夜我可以饶你一命,你也别给我整幺蛾子!”
张知府闻言大喜,暗道一声可把小命保住了,连连向陈霄保证道:“少镖头放心,您饶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