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手腕手肘的一条狰狞疤痕。
云泽闷不吭声地听着。
鹿鸣叹了口气,晃了晃手臂,将衣袖重新放下来,苦笑道:
“当时我先挨了一顿打,之后那个打渔的就把我带到了我娘跟前,说是让我娘好好教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要不教,以后还会再有别人教。当时我娘就说啊,谁爱教谁教,她才懒得管我...然后那个打渔的王八蛋...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只是装装样子打了我几下,一点儿也不疼,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他就是想让我娘以后能够看着我点儿,别再去他家里偷东西。但我娘不光没理他,还嚷嚷着让他有本事就直接打死我,否则就是个裤裆里面没鸟儿的,还说要不把我打死,以后就肯定还会再去他家偷鱼去。然后他就生气了,真的开始用力打我,把我摔在地上用力踹我...”
鹿鸣眼眶通红,抬起衣袖用力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皱着一张小脸看着云泽继续道:
“我娘就在旁边看着,根本不管,还说那个打渔的没什么力气,踹了这么多下都没踹死我...当时我胳膊上还有那么大的一条口子,流得满地都是血,她根本不管我...一直到那打渔的打累了,这才放过我。也可能是真怕打死我之后惹上麻烦,因为镇子上有个很有钱的,读过书,很不喜欢有人做出这种事,说是无论镇子大小,得有规矩才行,否则就会彻底乱套。”
云泽张了张嘴,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闷声问道:
“你之前说,你家隔壁不是还有一个...”
“那个赶海的?”
鹿鸣勉强笑着摇了摇头,又一次抬起衣袖用力抹了抹眼睛。
“他当时出门去了,不在家里。”
少女沉默下来,云泽也只能默然无言。
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青青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有可,最毒妇人心?
但云泽却很清楚,其实鹿鸣那个断了一条手臂的亲娘之所以会变成这幅模样,无可厚非,毕竟在当年的俗世当中,但凡想要留住性命,就要学会摒弃人性。
有些人还能捡得回来,可也有些人捡不回来了。
鹿鸣忽然就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师父,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乖乖听话,好好练拳,你别不要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求求你,别不要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