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光环的余裕。”
方友文深有感触:“是,他平均每三天给我打一次电话然后哭着说他想跳楼。”
“……”秦绝始料未及,“袁萧需不需要心理医生?我认识一位很靠谱的。”
“曾导一开始就给他配了,据说也给你准备了一个。”
这下轮到秦绝沉默。
急救车停在旁边,说明安排急救车的人一早知道会有人陷入濒死的境地。
但她明明知道,或者说明明可以避免情势变得如此糟糕,却仍然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以前辈为镜,镜子的镜。”过了一小会儿,秦绝拍拍方友文的肩膀,“你在坚守初心和贞操的同时可以多跟曲楠学习一下。”
筹办《谁是侦凶》不累吗?累,但曲楠手底下的大家看着精神状态相当不错。
“……我努力。”方友文叹气。
他所有的谦卑都在片场之外,片场之内有时候连袁萧都拉不住,《为难》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至于《鳞人》,方友文很清楚他在大部分工作人员的眼里其实跟闻玉麒没什么两样。
傲慢,自大,强势,做事斩钉截铁,不留余地,绝对算不得一个好相处的领导,但因为有能力,也有成绩,结果证明一切,所以叫人心不甘情不愿地佩服。
这样的人有很多,这样的导演也有很多,曾欣慧琴就是其中之一。
方友文心里不是太想自己沿着曾导的道路一路狂飙,但倘若某些人某些事真的对作品细节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他……没把握自己能像曲楠那样以人为先。
精益求精是把双刃剑。
“不说了,越说心事越多。”方友文深深地吸了口气,“晚上又要睡不着觉了。”
秦绝体贴地看向大厅:“我猜袁萧快吃完了。”
方友文笑了:“我猜也是。”
他跳下阳台,伸了个懒腰,“哎~残羹剩饭时间到。”
又骂骂咧咧地说:“不知道这帮家伙又宰了我多少,我就应该趁早把支付密码换了。”
秦绝懒洋洋地跟在方友文身后:“所以现在的支付密码是什么?”
“第三轮分组的日期。”方友文说完之后自己愣了愣。
秦绝的食指穿过方友文手环和手腕间的空隙,勾起手环,也顺带高高拎起方友文的胳膊。
“那我觉得你不一定非要戴着这玩意儿。”她笑着说。
印着“leader”的手环是渐变透明设计,方友文看着它,也透过它看到不远处津津有味的同袍,和慢吞吞放下食盒的袁萧。
灯光下的一切都看起来如此明亮,包括此时此刻他胸腔里抵挡着糖衣炮弹的初心。
哦。方友文蓦然意识到,他现在也站在光里了。
不,实际上他一直都没踏入阴影——只是有时候站在光与暗的分界线,背对着光,于是只看到自己前方尽是黑暗。
然后秦绝轻轻地扳了一下他的肩膀。
于是方友文转过身。
“——卧槽你们也太能吃了!还剩下什么给我尝一口!” 笑骂声里他轻快地朝前迈开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