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乐坊的人去郑王府求人。”
吉贝辞谢告退。来时一袭红衣渐近,消失时一抹残红远去不见。
李适对外侧的暗门呼唤,“早知你来了,进来吧。”
谨终现身,行礼道“卑职想不不到,红绡的秉性这般刚毅,若非她对大王有情,否则早变成德妃手上不错的棋子。”
怪道“情”字误人!吉贝若不想受制于德妃,假装异地遇难,也是不错的下场。
李适似乎都能理解。
一丝狠厉扫去他眼中的霜寒,命令道“走,去郑王府。”
天上的乌云像大黑鱼的鳞片密密麻麻地排列,黑压压沉下来,仿佛要一口吞噬世上的草木生灵。
郑王府在永嘉坊,此时府外跪列着几十张黑脸,是雅颂乐坊的人,也是李适的逼迫之计。
独孤默在不远处,看着雍王下了仪仗,缓缓走入郑王府。
李邈正与忘忧作乐,丝竹管弦,舞乐不休。有人通报雍王来访,李毛一扬,才悠哉悠哉地退去歌舞。
四下无人,两位王爷身边只站着自各的侍卫。
“我的庶长兄啊,今儿东风刮得够猛的,都把你从雍王府刮到我郑王府来了!”李邈几分玩笑,摆手扇风说风凉话,话中的“庶”字将李适的心头刺更扎深几分。
李适知他向来不客气,“不只是把我刮来了,也一并把某个乐坊的人刮来了。为兄上门来相商战事,却听说二弟关押了一名乐伶。”
“一位秋娘杀了我的爱马,她一条贱命不值一提。”卑贱的命,在李邈手里就如蚂蚁一般渺小。
李适漠视。
李邈笑得阴险,不紧不慢的语气像是在炫耀“西部边防的兵权,不过几日我便伸手等父亲下诏赐兵符,委以大任。不好意思,委屈你这个兵马大元帅了。”
某人一开口,差点说的就不是人话。李适心中聚集的忿恨如抽丝剥茧,一触即发。他打定主意猛然直立,抽刀怒喝“李邈,你敢!”
刹那,兄弟间隔的桌案响一声木裂的哀嚎,华丽的紫玉宝刀入木三分。
耿不疑跟谨终脸色微惊,小心翼翼望向粗脾气爆发的李适。
李邈毫不示弱,狠话不留情面“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位置原是父亲允诺我的,半年前,你不过凭着郭子仪的光,担任挂名元帅,在名义上统军平定了战乱。如今郭子仪功高震主,父亲已经动了削他兵权的念头,你没了中流砥柱坐镇,又是一个无名分的贱妾肚里爬出来的皇子,没有母族的拥护,我有何不敢!”怒话间,他的唾沫喷出千里之外。
“就为你暗自抓捕的无辜乐伶;就为王府门前跪的那几十个乐伶;就为你的宝马两月前踏死长安百姓,你就不敢!”三连接的呵斥,李适的语速急厉又软和下来,“近来多事之秋,父亲若是知道这些,你难辞其咎。”
两番不分伯仲的对峙,僵持不下。
李邈的目光移到桌上的紫玉宝刀,木案的伤口同爱马的伤口如出一辙,在细嚼李适的“马踏死人”那句,明白大半。
“我知道了,父亲赐我的爱马,原来是你杀了它。”
“我不否认。”杀马之人,回答得义正言辞。
两位侍卫的目光各自投向自己的主子。
谨终欲吭声阻止李适承认,已然来不及。他没想到李适会干脆利落地承认,等于暴露了野心,光明地展开东宫之争的较量。
而耿不疑则准备好劝架的动作,因为李邈暴躁起来与疯马无异,真怕他会拔出木案上的刀插入李适的胸膛。
就在两位侍卫各揣心思时,窗外的骤然风雨代替了屋内的风雨,落下的大雨如千军万马征战沙场。
被握住把柄的那方只能息事自保,弱势地松了口“耿不疑,去暗牢,放人。”
耿不疑遵命退下。
李邈压抑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