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都,正月十六,初晴
隆冬霜雪初停,正逢年下第一个黄道吉日,旦凡未出嫁或已许配人家的官家女子,必是要到皇家寺院天觉寺去祈福上香,望能得到一段好姻缘。天觉寺到并非是姻缘庙,只因是天家寺庙,能进来的都是皇家贵胄,或皇宫里的人前来进香也不是不可能。那些女子平日里在家,只有这样的日子才能出府,期望能有好运碰到心仪之人,或一朝为凤。若有姻缘者便是求与佳婿携手到老,像她这般希望这件事落空的怕是只此一人了罢。
但与往日不同的是,虽有不少身份显贵的官家小姐前来,却都被拒之门外。即使是这样,她们仍是不死心,只想见见那个全凤都乃至全西凤女子心目中如梦一般的男子。哪怕他即将要娶镇国公的女儿,哪怕她们的梦碎了,哪怕今日的封寺只为了那个女子。她们仍然幻想,若自己是那个女子,被这样温柔呵护,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况且那两个人郎才女貌,本是羡煞旁人,又极登对,故都来窥探之人也平白添了几倍。
“芷澜,你可知今日为何这般热闹?”纤白的手指撩起坐轿的锦帘,在看到围绕在他们前面的人群被官兵阻扰在外时,眉头微微蹙起。
丫鬟芷澜摇了摇头,老实道“奴婢不知,按理说这天觉寺虽是天家寺庙,一般外人不可进,但平日里断不会围了这么多重兵把守在外,莫非是……”看那些官兵严正以待的样子,也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女子放下锦帘,轻声道“是皇上来了吧!那我们回去吧。”她也没什么心思去见皇帝,反正迟早是要见到的。原本是他爹催着她来上香,说是能讨个好兆头。她不好拂了他意,只好硬着头皮,若按她性子,是决不信这些的。
许是听到她这么说,离他们较近的女子忍不住插进来,言语里似有鄙视他们的无知,冷嘲热讽道“哪里是皇上,是当朝相爷携镇国公之女前来祈福还愿,这些穿着刻有凤字的官兵可都是相爷带来的。谁能有兰小姐这般福气,能嫁给才貌智全的相爷……”言词中尽显酸气。
“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女子话未说完,被轿内的女子接了过去。她冷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这般维护那个男子,要是被西凤帝听到这番话,怕是抄了她满门都不足为过,还当她是什么人了。
司夜离,这个名字自她第一天回凤都,便已如雷贯耳。大街小巷,茶楼雅室,冷不防就能听到赞颂他的美词,真是到哪都不得安生。他是西凤,乃至整个天壑大陆至今最年轻的相爷。闻说此人十四岁状元及第,小小年纪辗转朝堂,显出惊天才华。十六岁那年随监军,虽是文官没有亲自打仗,却以智谋巧取,那场战役宁将军大败北魏,也从此奠定了宁将军在西凤的地位,却不想背后竟是他人,只这当中的曲折离奇恐是唯他二人所知,不过也有小道消息说是宁将军抢了司夜离的军功,仅是空穴来风。这件事本极隐秘,除两个当事人外几乎无人知晓,只不知她对那件事那么了然。十八岁那年官拜一品辅相,之后又重修堤坝,开仓赠粮,做了许多利民之事。据悉他自己极是简朴,府规甚严,决不允许自己的手下欺辱百姓。最重要的是,他不结党营私,在两皇子明争暗斗,都想拉拢他时,他也纹风不动,极得西凤帝器重。自然,这样的人,有谁不想巴结讨好。当怪不得爹爹说此人深藏不漏,到一点都没有小觑了他去。
司夜离此人除了有极好的口碑,最大的一点便在于他俊寿无滔,蹁跹风姿无人能及,当得西凤少女心中最佳夫婿人选,堪称女子倒贴的典范。这个人完美的没有一丝缺点,却也无端让人害怕,或许正是太过完美,总觉得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好在,那人不管是怎样的人都和她没有关系,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在她心目中对这类的美男子是没有好感的,许是她偏见,但愿也只是偏见。
既不是皇帝,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