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把我托付给你,现在你又要把我交给别人,我难道不能自己选择的路吗?”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吴哲把下巴放在他的头顶:“可是我会拖累你。”
“我不怕。”
“我不怕。”
何慈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吴哲点头同意为止。
景龙三十年,六月底。
吴哲的咳疾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夜不成寐的地步。
喜大夫翻遍医书仍旧束手无措。
最后还是陈瑞文于心不忍,眼看他渐渐消瘦,饭也吃不好。
他身为宏安的监军又怎能置身事外,尤其他在宏安生活得越久越觉得天下并不太平。
有一股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而且这股暗流似乎牵连甚广。
而吴哲的身体事关宏安的稳定,宏安的稳定事关朝廷。
在周松已逝,新秀魏南也战死沙场的情况下,他们宏安绝对不能出现一丝丝差错。
基于此他斗胆向太师宋平送信,告知了一切。
好在宋平也是明事理的人,没少在胥御皇帝跟前说好话,才特许放了吴哲一个月假,让他回遂溪找玄光碰碰运气。
吴哲坐在挂着厚实窗幔的马车里,再次不放心的交待:“我走后宏安大小事务都暂交给杜子林处理,若是遇到紧急事也不能轻举妄动,凡事都有监军。”
马车外的一众主将具跪在地上磕头领命。
半晌后,何慈才撩起帘子催促车夫:“上路吧。”
他又对外面的崔昊和杜子林挥手告别:“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崔昊上前一步递给他一把短匕首:“照顾好你自己。”
“好。”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这次分别竟会是天人永隔。
再无相见之日。
一切都像是被精心计算过。
吴哲走后第二日,宏安突然收到朝廷的八百里加急。
以及他们最熟悉的人。
陈季大摇大摆的坐在将军府主座上,慢条斯理的喝茶:“两位,咱们好久不见。”
崔昊被他一身打扮吓了一跳:“陈季兄你怎么穿花衣?”
“花衣?”陈季扭曲着一张白净的脸:“因为我被阉割当太监了呀。”
“谁害得你?”崔昊曾经是当真把他朋友:“我找了你许多年你去哪里了?还有,当初秋闺,为何没有见到你?”
陈季哈哈大笑,笑得凄凉又恶毒:“找我?你找过我?”
他一把抓住崔昊的衣领,狠狠啐了一口:“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谁找过我!”
杜子林见他如此猖狂,立刻拔出大刀,不料陈季却抬抬眼皮:“怎么?杜将军是要威胁朝廷钦差吗?”
他拍拍手,就走来几个御前带刀侍卫,一脚踢在杜子林后腿肚,逼着让他跪下。
“就凭杜江军刚刚那一下,咱家就可以治你死罪。”
陈季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颇有些兴奋,他熬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上前一步,捏着崔昊粗糙的脸,不顾一旁杜子林阴狠的目光就嘲讽起来:“你找我,找到哪里了?”
“你装什么清白无辜,我为什么没有去秋闺你不知道!我就是在赶考前夜被他给害得!”
他站了起来,大声咆哮:“就是你们害我在牢里整整呆了四年!”
陈季甩甩袖子,躲在他们两人面前:“知道我四年过得怎么样吗?我猪狗不如!你们呢?我受苦受累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气不过,一脚踹在崔昊心窝口:“我恨不得让你们也尝尝这滋味!从云端跌下受人唾弃的滋味!”
杜子林连忙扶住崔昊挡在他身前:“害的的人是我,和仪容无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