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还在,两人还在护着甄家;二是皇上初继位这几年,皇位不稳,攘外必先安内,皇上就把主要精力放到了朝堂之上,如今还未腾出手来收拾甄家;三是不想引起江南的动荡,如今江南是我朝的经济重心,只盐税和织造两项就占了全国赋税的三分之一,若是江南出了乱子,必然会引起朝廷的动荡,进而波及到全国。”
陆俊赞赏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若是没有大的变故,这甄家结局已定,只是早晚的问题。当然甄家也不会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就这样束手就擒,因此他们唯有奋力一搏了,不过依我看来这甄家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平白给自己多添上几重罪名罢了。”
“今日听二叔之言,侄儿方知甄家大势已去,幸好父亲已经回绝了甄家的婚事,否则我们陆家也会受到牵连。”陆璟摇头叹道,原本他只知道甄家几年后被抄家的结局,如今和二叔详谈后,方知晓甄家败落的命运早就注定。
“不错,这甄家还是莫要牵扯为好。”陆俊也是极为慎重的说道,随后看侄儿面色不喜,劝说道“璟儿,你也莫要觉得世家大族联姻就是淡漠亲情,联姻虽说是为了家族,可是也看门户,所选择的也多是门当户对之人,也是为子女着想!”
陆璟内心虽然对二叔提起的门当户对的说法有些不认同,但亦未反驳,门当户对仅能保证双方有相同的成长环境,生活基础和教育理念,并不能保证两人秉性相合,兴趣相投,这门当户对只能权作参考罢了。
但他也知道古代这种婚姻观并非他能够撼动的,他只需把握好他自己和妹妹的婚事就可以了,于是点头道“侄儿明白,有时候联姻也是为了自保,就像恩师林叔父的外家贾家一样,在京内结盟四王八公,在金陵组建四大家族,更是与甄家关系亲密,这些势力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陆俊诧异的看着他的侄儿,没想到侄儿对贾家也如此了解,他只当是林如海对陆璟的教导也未多想,不过却有些疑惑的问道“金陵四大家族,这个倒是未曾听过,除了贾家还有哪几家?”
陆璟眉头一凝,随即想到书中并未直接提出四大家族这个说法,于是解释道“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侄儿说的正是金陵当地的护官符,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其中贾家是宁国公与荣国公之后,史家是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之后,王家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薛家是紫薇舍人薛公之后。”
陆俊听到‘护官符’三个字脸色难看下来,从这张护官符就可以看到江宁府的吏治糜烂到何等地步,而江宁府正是江南省的首府,也是甄家的大本营,这护官符上的四个家族,贾家和王家都和甄家关系匪浅。
陆俊随即问道“璟儿若是你以后主政一方,遇到强势的地方家族触犯了律法,而这个家族又非你能撼动,又像如今的甄家一般,你会如何做?”
陆璟没想到二叔竟然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随即他将自己带入到贾雨村的处境,恐怕他能选的路也不多,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视而不见,要么辞官而去,但无论哪一种选择,他都极难接受,同流合污失了底线,视而不见有违本心,辞官归去,那么他之前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和家族希望都要付之东流。
随即他又想到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延康帝主政的三十六年素来以广施仁政而倍受赞誉,贾家也向来标榜沐仁沐德,可是在仁政和仁德之下,却是统治阶级对普通百姓享有生杀予夺的特权,但他也无能为力,甚至还要拼命挤到统治阶级之中。
陆璟沉思半响后说道“我或许会低调的收集证据,然后等待时机向皇上上本。”
陆俊继续问道“若是皇上置之不理呢?”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陆璟倍感失落的说道,社会大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