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魄苦难,除了她喜欢的衣服,那就将我今日所留二分之一的财帛,以曹无信的身份赠予她吧。’”
说到这里,曹锦绣直视我,似乎等待我发问。
我有些茫然,更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和她对视片刻,终究摇了摇头,抬手道:“请继续。”
曹锦绣摇头:“曹家族谱上没有曹无信。”
我眼珠一转:“当时你伯父伯母是怎么回应对方的?”
“我伯母应了他了。”曹锦绣依旧盯着我。
我点点头:“该是应了吧。”
曹锦绣抬眼看一阵天花板,眼中似乎满是感慨。
半晌,垂下眼,又再说道:
“月白长衫走后,时至傍晚,店里又来了一个客人。这次来的,是个老妪。老妪其实不老,只是沧桑的难以形容。她的样貌其实很美,虽然有些皱纹,但是,我伯父说她真的很美……”
曹锦绣忽然抬起一只手掌。
我顺着她的手势看去,才发现曹新运回到了铺子里,半张着嘴,看上去正想发问,却被大姐阻止了。
曹锦绣面色阴沉了片刻,骤然叹了口气:“曹福瑞自从福瑞翁打下金字招牌,从未让客户不满,更无失信于人。可那一次,那‘老妪’到来时,曹家合家二十一口人,就都向她跪下了!”
“为什么?”
曹新运再也忍不住问道:“这件事我听父亲说过,但他始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曹家满门要向一个老太婆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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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失信于人了!”
曹锦绣竟是一脸沉痛,“当年那月白长衫交托于曹家的财物,价值咱们当时半个店面。他并没有说明,那些东西是要交给谁的。只说,只要我们见到那人,就知道,她就是她!
傍晚时分,那‘老妪’前来,才一进到店里,伯父就知道,长衫人的那些财物是要交给此人的。
伯父精明,立时去账房……可是……
短短一个下午,曹家后厢没断过人,曹家账房却遭了‘鬼手’(贼偷)。其余财物一样不短,就单单那长衫人寄放的物品不翼而飞~!”
“那咱就是让人耍了!”曹新运立刻认定道:“先寄放,跟着偷走,接着就有人来接收!那我们不就是被人给耍了?!”
见曹锦绣看向我,我想了想,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不是天仙局(诈骗手段)。”
曹锦绣竟点了点头:“伯父在祖宗灵牌前发誓,绝非天仙局。而是——意外。”
曹新运兀自拧眉:“鬼扯!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猛然打断他:“那次曹家有什么损失?!”
曹新运一怔,看向曹锦绣。
曹锦绣摇头:“没损失。老妪不老,只是沧桑。闻伯父说明,神色不可形容。不哭、不笑,且也不是麻木不仁。
她只说了三个字:命!冤!值!
然后,她挨个把曹家人扶起来,说‘这不是你们的错’。
之后,她竟如同那‘月白长衫’一般,要将一件事物寄存在曹家柜上。”
“如果曹家人再肯答应她,那就是……”
曹新运一句话没说完,曹锦绣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反倒忍不住问:“经历了那样的大事,你们还肯答应她?”
曹锦绣道:“一,那‘老妪’所穿的,是曹福瑞;二,是曹福瑞见了‘鬼’。此两者,都与‘老妪’无关。百年曹福瑞,信誉第一,怎能败坏?”
虚妄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