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我走到柜台旁,将背囊里所有的东西倾倒在上面。
这次不但曹新运怒形于色,曹锦绣也是脸上变色。
“我不管你是三七还是十爷,厕所里蹦高——你过(粪)分了!”曹新运怒道。
我不理他,将除珠宝外的物品,一一规整的收纳进背囊,之后注视曹锦绣:
“我粗鲁了,但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单手将台面上的珠宝银洋向前一划拉,微笑着对曹锦绣道:“暂且寄存柜上!”
曹锦绣起身,上下打量我一眼,苦笑:“若干年前,有一人如你这般做过。”
“与我何干?”
曹锦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像个尽责的账房,不急不缓的将珠宝一件件归置分类。
她忽然拿起某一件,抬起眼皮望着我:“这是女人的东西!”
我笑,切狂妄:“台面上,除了银洋是过手之物,其余全是女人的东西!”
“不一样。”曹锦绣忽然叹了口气,“这当中至少有三样东西,我是见过的。”
我后退一步,上下打量她。
她微微一笑:“那时我自然是还没降生的,认得这三样珠宝,却是因为一幅画。”
我索性坐了下来,双手按在膝盖上,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曹锦绣却先将珠宝银洋归拢起来,让曹新运拿去下账,之后才对我道:
“我是听一双长辈说的,那时也正值初冬,街上鲜有行人。但那一日,店里却先后来了两位客人。
中午时分,先是来了一个着月白长衫、头戴礼帽的男子。那人一进来,便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袱,散开来,将其中所有物品摊在柜面上。
然后,如你刚才一般,将非是贵重的收敛起来,随后将价格不菲的珠宝和整封的半开单臂向前一划:‘暂且寄存柜上。’
我家长辈都觉新奇,要知百年曹福瑞,从来都只是裁缝铺,而不是当铺。
我伯母更是忍不住问那长衫人:‘阁下此举意欲何为?'
长衫人只微微一笑,后退两步,轻轻一抖月白长衫的下摆。
他这一举动,换做旁人,定当不知所谓。但我伯父伯母一看,便晓得他的意思了。
因为,他那一身长衫,正是我们曹福瑞所出。而且是大工精制!
我伯父自然是想到,这是来了回头客;但看长衫人所放置台面上的财物,却不禁皱眉:‘为何都是女子之物?’
长衫人狂笑:‘除半开(银洋)是过手之物,其余的确全是女子之物。’
伯父见他骄纵狂妄,难免新生怒意。
可是,不等伯父开口,伯母便轻声问那人:‘阁下可是想再定制几身替换的衣衫?’
长衫人微微摇头,像是沉思了一番,然后说道:‘我有事要远行,这趟出门,或许不会再回来。素知曹福瑞百年字号,信誉第一。所以,这趟来,是有件事想要托付于曹家。’
伯父又要开口,但即刻又被伯母喝止了。
伯母问:‘客人有合事相托?’
长衫人又再沉默片刻,而后,眼望伯母道:‘我如浮萍漂泊半生,人世间只一挚爱。此趟出行,怕是难以回归。我那爱人,却是……’
长衫人说到这里,像是陷入了回忆,又过了好一阵,才缓缓说了三个字——她很美。
长衫人感慨后,收敛神色对伯母道:‘女人,都是爱美的。她若还活着,定然还会来曹福瑞。到时,无论她要做什么样式的衣服,都记在我账上。
我知道,曹家人的眼睛就是尺子,不光量尺寸,也量人性、量世态炎凉。
她来时,若见她还富裕,便不提此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