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赤血丹心,让我佩服。”吴悠长揖到底,与秦怀细细商议救人事宜。
转眼太阳朝着西山顶上转去,光芒淡了下来,照射着远处的树林,连成一片轮廓模糊的浅蓝色线条。
驿站地处偏僻,仿佛没有一丝人气。听到外面的马蹄声,才出来一名身着灰色公服的驿卒“你们是何人?!”
一名小老头勒住马车,稳稳的停住。
只见一只手慵懒的搭在窗檐上,大拇指处的翡翠扳指在黄昏下折射出漂亮的光线。
“不知车上是哪位贵人,小人好去通报驿吏大人。”驿站虽小,但毕竟是达官贵人接待之地,所以守门的驿卒还是有些眼色的,口气恭敬了起来。
这车中主人手上的扳指,满绿而清澈如水,价值连城,非贵胄而不敢轻易佩带。
“不必劳烦,我们只需借此地休息一晚,还请这位官爷行个方便。”这时,车上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似乎有些气短,让人感觉病弱。
小老头反手递了块碎银在驿卒手中。
驿卒粗糙的拇指一摸,乖乖,足足三两,够他们两个月月银了。他唇角微扬,开门放行了。
“小人名唤钱林,贵人有事尽管交代我。”那名收了好处的驿卒竟也跟着马车小跑了起来。
他们这驿站,正好夹在两个大馆驿中间,非是不得已,鸟都不愿停下来拉屎,遇到淡季时,真是坐穿裤裆也捞不着一分钱。如今来了这么一个大款,驿卒自然可着劲巴结。
“官爷,我们喜静,不知能否安排个临水的房间供我们休息。”男子隔着帘子道。
“这没啥问题,只是那房间久未修葺,怕贵人有些住不惯。”驿卒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马车缓缓前行,不多时便停在一个湖边的房子前。驿卒确实没说谎,这连着的三件房十分简陋,院子里还长满了野草,说是荒屋也不为过。
“无碍,只是不要让人来打扰。”
驿卒连声应是道“这房子外头的湖泊是活水,虽然清爽宜人,但蚊虫较多,贵人若有熏蚊的,点上一些。”
“好的,有劳了。”
直到驿吏走远,车帘才猛的掀开,里面坐着两名男子,一名憨厚壮实,一名奄奄一息,正是秦怀和司马开朗。
“公子?”秦怀朝着小老头询问道。
那小老头正是易容后的吴悠。她没出声,四处打量了一下,只朝秦怀打了个眼色,秦怀了然,三两下将昏迷不醒的司马开朗扛下了马车。
打开房门,一阵陈旧的灰尘味扑鼻而来,借着昏暗的月光,吴悠点亮了蜡烛,室中泛起昏黄柔和的光亮。
桌子和床倒是一应俱全,只是看着像许久未用,蒙了一层灰。
此时吴悠哪有心思管他什么干净不干净,让秦怀将司马开朗放在了床上。
“秦大哥,要劳烦你探探路了。”吴悠道。
“包在我身上!”秦怀走出门外,脱掉上衣和外裤,一跃潜入湖中。过了一会浮出水面,朝吴悠点点头。
吴悠扶着司马开朗,把他背在秦怀身后,这一动作方做罢,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嘈杂声。
吴悠解开车厢,踏蹬上马,往驿站后门驶去。这驿站久未修葺,后门破损不堪,吴悠轻而易举便冲破围障,朝着黑森森的林间而去。
“官爷,就是这里了。您在这里候着,待我进去通报下。”昨日守夜的驿卒领着几名身材高大的汉子,点头哈腰朝着吴悠栖息的院子里走去。
“不必。”领头的男子双眼狭长,一身青铜色皮肤,留着一把络腮短须和长刘海,看不出五官究竟。
只见他右手闪电般地伸出,脚步轻移间已到门前,几乎没有听到声响,吴悠那紧锁的木门被风轻云淡的推开了。
乖乖,不愧是京城来的武官,这工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