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的很快,转眼间便是腊月初八,这一天既是传统的腊八节,又是周瑾遥和宇文烨的大婚前夕。
在周瑾遥养病期间,皇帝赐给她的侍卫来报道了,是一个冰冷如机器的女孩子,周瑾遥给她取名——却冬。
初八这天一早周六便来找周瑾遥说是周政有事找她,伤势好转了不少的周瑾遥梳洗之后便在一个二等丫鬟的陪同下去书房找周政,初雪和莫雨都还没回来……
书房。
“遥儿,坐吧。”
周瑾遥刚走进书房周政便朝欲行礼的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周瑾遥依言坐下。
“这是大夫配置的压制你体内的‘蚀骨’的解药……”
周政起身片刻以后又回来,回来时手中拿着个雕花木箱。他目光沉痛的看着周瑾遥,语气有些不忍……
“父亲,人自出生便注定了会死亡,生命有长度却更应该有高度。有时候女儿也会想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我却一直没有找到答案,这几日女儿心底是有些紧张和不安的,一方面,马上就要为人妻了,可是女儿连女儿家应尽的孝道都没尽到;另一方面,对于体内的毒药,女儿也害怕……可是突然想想,既然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能走多远,那我更应该将自己想要的抓在手中,以让自己即使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会有过多的遗憾……
父亲,女儿说句不孝的话,您没了我也还有瑾怡妹妹和瑾瑜妹妹啊,所以您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况且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我按时服药,这辈子还是有可能的。”
周瑾遥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周政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遥儿……”
听了周瑾遥的话周政满眼都是动容,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
“好了父亲,女儿明日就要离开丞相府了,今日既是腊八,又是女儿以未嫁女的身份待在家里最后一天,大家都应该高兴啊!”
周瑾遥有些冰冷的双手握住周政苍老的手,她语气温柔脸上带着一抹令人心疼的笑。
“好!为父听遥儿的,要高兴!高兴……”
周政听了周瑾遥的话,收起了脸上的悲痛,他握住周瑾遥冰冷的双手将她拉起来,父女俩谈了一会儿天后周瑾遥才离去。
“小姐,可是伤口疼了?”
走在一片红色的汪洋,周瑾遥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去,于是她便停在了一条长亭中,看着随风飘扬的红绸满目疮痍……
“我没事,你退下吧,我想自己走走。”
“可是您的伤……”
“奴婢告退。”
丫鬟在周瑾遥平静的目光中终是松了口。
随后,周瑾遥一个人漫步在周府里,她将周府的每一处都走了一遍,府里的下人见到她都是一脸喜色的行礼问好,她勉强笑了笑点头,但是眼底却是一片荒凉。
走累了,她便随意坐在了一处小亭,看着亭子外面的积雪渐渐消融……
“十多年了,为何我还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归属感呢?”
周瑾遥将可以缓慢移动的右手伸出亭子,然后捏起一团雪紧紧握着手中,当冰冷的雪水从纤细的手指中渗出的时候她就突然失去了兴趣,然后将手中的残雪随手一扔,缓缓起身朝栖梧院走去……
周瑾遥站在栖梧院外看着栖梧院不知何时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大红的锦绸,从栖梧院屋门口,铺开到了栖梧院外,房檐廊角、梅枝、竹叶上都高挂了红绸裁剪的花。入眼处,是一片红艳艳的华丽和漫天的红……
看着漫天的红色,周瑾遥垂眸走了进去,这天下午周瑾遥便坐在栖梧院的小榻上拿着本书——发呆,即使府中处处人来人往,即使她才是明日的主角……
她坐在小榻上,同样的地点,不同的心境,而且还少了莫雨和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