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郡主回到袁威王的床边,心慌地看着他。
他的呼吸很吃力,眼睛无神地睁着。
真是病来如山倒,或许时日不多,自己在走之前,必须让女儿明白事理。
“你跪下。”他命令莲花。
莲花跪下来,这意味着父亲要对自己交代后事,想起这个,她喉咙发热,拼命忍着眼泪。
“我们袁国乃弹丸之地,面积仅浦国京城的两倍,为何一直能独立存在?”
“女儿愚钝,请父王明示。”
“就在于我们能借力打力。所有的国家都想吞并我们,但是他们相互争斗,谁也不允许谁吞了我们。”
“父王,现在浦玄皇明显是在欺负我们,让我堂堂郡主做他儿子的侧妃!我为何非嫁不可靠?您不觉得委屈吗?”莲花感觉父亲十分窝囊。
“袁国乃千年古国。袁国人对自己的国家有一种自豪感,生活习性与其他国家完全不一样。他们不愿意变成其他国家的人,不愿意服从于其他国家的律法和规矩。为了他们能按照自己的心愿安居乐业,我们必须保证袁国能独立自主,没有战争。为了我们袁国人,我们父女两人受点委屈,不算什么。”袁威王一口气说到这里,有些喘不过气来。
“您别说了,女儿明白!”莲花慌忙起身摸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明白什么?说说!”袁威王推开她的手,不放心地问。
“如果我们拒婚,浦玄皇不会再保护我们,北雪国和虎国就会来欺负我们,我们将国无宁日。”
袁威王脸上露出欣慰,说道“为了袁威国人能够独立自主地活着,为此孤与你必须牺牲个人的独立自主。”
莲花痛心地点点头。哥哥一走,父亲又病危,整个袁威国的未来就沉沉地压在了自己的肩头。
自己再也不能做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莲花郡主了。
“记住,弱小者,必须学会臣服,狐假虎威,借力打力。我们只是表面的臣服,内心的骄傲永不灭。”
莲花点头。
“你对我发誓,为袁国人而活着,而不是为你自己。”
莲花伸出手,拿出剑,对着手掌心滑了一刀,让血流出来,以示将用生命捍卫自己所发的誓言。
见此,袁威王满意地闭上眼睛休息。
女儿很聪明,一点就通,自己这场病,病得值。
刑部大堂,审理般岳案的公审开始。
主审是刑部尚书范乐,也就是范陆他爸。
在开审的前一天,他收到赭公公送来的银两,拜托他从严处理般岳。
他不敢不收。
等赭公公一走,回到房间,蓦然撞上范陆鄙夷的目光。
“你你吓老子一跳,什么时候回来的?”范乐拍拍胸脯。
“爹,你说一套做一套,不配做我的爹!”范陆气愤地说道。
之前老爸在那个太监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自己可全看见了。
“你懂个屁,没有为父,哪有你的今天!”
“所谓‘一尘不染,两袖清风’,您说给谁听呢,‘仓充燕雀喜,草尽狐兔愁’来形容您更恰当。”
范乐并不反驳,也不生气,闷闷地说道“你跟我来。”然后抱了桌子上的银两,朝后院的小祠堂走去。
祠堂内,祖先牌位之上,挂一匾额,上书“公正如山”。
若是往日,范乐来到这里,会感觉满胸沸腾,为父亲感到骄傲。
但是现在,他无精打采地瞄了一眼那潦草的字,觉得很假。
范乐栓了祠堂的门,移开地上的蒲垫,转动桌台上某个排位。
范陆在一旁冷眼旁观,只见呲啦啦一声,地上竟然出现一个地道。
“拿上烛台,跟我来。”范乐吩咐。
范陆这才动手,端着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