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岳做事历来未雨绸缪,又不动声色。
当熊觇从他屋内搜出金银,太子不说什么话就带走证物,他就想到太子会诬告自己贪污。
所以趁熊觇去送太子之际,他悄悄找帐房先生密谈,希望他们保护好账本。
账房先生当然清楚般岳的廉明公正,他从不像以前的将军那样动不动挪用军营中的银两,历来公是公,私是私。
而且他们也清楚般岳很爱护自己的士兵,从未克扣军营伙食以挪作他用。
沿海能够平安,百姓能够安居,靠的都是这位将军,他们自然敬重他。
出于正义感,他们当即将真账本用假账本替代,而将真账本交给般岳藏匿了起来。
熊觇返回之后,软禁了账房先生,封存了营中之账本,以防般岳与账房先生接触。
熊觇的举动证实了般岳的猜测。
他决定将账本送往京城,以备日后证实自己的清白。
自己和金宁已经被监视,不方便行动,必须找一位信得过的兄弟去做此事。
考虑再三,他决定请训练官钟强帮忙。
钟强是沿海郡当地人,本是一名小捕快。
有一次羽寇上岸洗劫,他一家人除了刚怀孕在身的妻子,全部遇难。
为了找回妻子,他一门心思追踪羽寇行踪。
因为老是不去衙门当值,他被衙门给开除了。
当他总算找到自己的妻子之时,她因为被多次凌辱,流产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
他悲愤异常,冲进羽寇之中与他们厮杀,结果被羽寇当场制服。
羽寇决定严惩他,先当着他的面刺死其妻,然后将他施以蒸煮之刑。
锅具刚生起熊熊烈火,般岳领兵杀入,剿灭了这股羽寇,并救下了差点没命的他。
自此他加入般岳的队伍,一门心思跟着般岳杀羽寇,对般岳又感激又服气。
他与般岳都属于那种话不多的人,不喜跟人热乎,俩人平时一直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距离,没人知道他俩有过命的交情,因此他的举动不会引起熊觇的注意。
般岳请他将账本运出军营并送往京城,他没拒绝。
他毕竟是捕快出身,做这种事情很麻利。
当般岳还在被押送的途中,他已经将账本交到骞叔手中。
般岳当时也知道,如果自己牵涉贪污案,刑部必然会传唤帐房先生,要他们带着账本去京城,以核查此事。
牛家庄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
牛家庄一过,就是鳞山,是强盗作案的频发地。
如果太子想坐实自己的罪状,定然会想办法用盗贼为名拦截帐房先生并抢走账本,以销毁证据。
而牛家庄正好是陈峭的老家。
所以般岳又密约陈峭,请他待在牛家庄勿离开,说到时会有一队官兵护着三位账房先生经过,要他想办法把帐房先生从马车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下来,然后将他们仨送到京城的关计鱼行。
陈峭二话不说答应了。
他找来武功高强的哑巴年北帮自己筹划此事。
当官兵护着帐房先生经过,他俩让牛群发飙冲进官兵队伍,趁机找到那三位账房先生,说明厉害,帮助帐房先生换上村民的衣服顺利溜走。
接着,他们五人乔装打扮,走运河再换陆路,最后到达京城的关记鱼行。
关记鱼行乃般岳投资所开,目的是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有立身之处,故而里面都是自己人。
骞叔得知知五位已经到达,便用三个家丁跟三位账房先生调换,将他们领进将军府予以藏身。
陈峭之所以一见般岳就说好险,是因为他和年北救下帐房先生之后,准备第二天大早再离开,当天正巧是他父母的忌日,想等祭拜完父母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