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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蔡仍在蔡绦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都是稳重、有智、才华横溢,对政治时局的见解,更是一针见血,有时甚至让蔡绦都有些自愧不如。
如此一来,蔡绦也就将蔡仍的年纪都忽略了,忘了蔡仍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所以,听蔡仍说自己想去逛青楼,蔡绦哈哈大笑——这一刻他终于记起了蔡仍的年纪,蔡仍也终于做了一件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做的事。
蔡绦并没有阻止蔡仍,相反还鼓励蔡仍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去见识一下也好。”
不过——
蔡绦自持身份,不便亲自陪蔡仍去樊楼,因此,他把他的次子蔡貌了叫来,吩咐道:“你六叔想去樊楼看看,那里你轻车熟路,就由你陪你六叔去好好见识一下吧。”
蔡貌一本正经道:“父亲大人您冤枉我,我一直在家苦读,半步都未曾离开,何曾去过那腌臜之地?”
蔡绦看了蔡貌一眼,然后冲门外吩咐道:“钱忠,你将九郎的伴读和小厮送去大理寺,跟王时雍说我想要一张二郎去樊楼的时间表,越详细越好。”
蔡貌一听,脑袋顿时就耷拉了下去,道:“父亲大人,我错了。”
蔡绦“哼”了一声,道:“把你六叔陪好了,我就既往不咎,否则,两罪并罚,我定叫你在不中进士之前无法踏出家门一步!”
蔡貌立即满脸堆笑的冲蔡仍一伸手,道:“六叔,请。”
见蔡貌变脸比翻书还快,蔡仍摇头不已。
跟蔡绦挥手告了个别,蔡仍就跟蔡貌离开了蔡绦的院子。
刚一出来,蔡貌就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自来熟的说道:“六叔,咱现在就走?”
蔡仍看了看天,道:“是不是有点早,樊楼应该还没营业吧?”
蔡貌笑道:“原来六叔真不知那青楼之所,这个时辰去,已经可以打茶围了。”
“打茶围?”蔡仍道。
蔡貌道:“打茶围,亦叫打茶会,品茶、鉴画、谈诗歌、拼智商,也可以说些段子、时政。”
蔡仍道:“哦?这么说来,那青楼还是大家交往之地?”
蔡貌道:“然也,而且,小姐们会隔着门帘看众人的表现,如果能被她们相中,就会被她们请去说话、听曲。”
蔡仍道:“那若是她们看不中呢?”
蔡貌道:“要是所有小姐都看不中,要么就掩面离开,要么就花点钱让老鸨随便安排个女子过夜。”
蔡仍道:“这么说来,如果没被小姐选中,还挺丢脸的?”
蔡貌道:“那当然,不过六叔你不用担心,你年轻俊朗、文采风流、家世又好,一定会有小姐选中你的。”
蔡仍摇摇头道:“我听你的意思,怎么好像是她嫖我,而不是我嫖她啊?”
蔡貌一怔,然后说道:“青楼雅事,怎么能说嫖呐,六叔是不是将青楼和窑子弄混了?”
蔡仍这还真有点不知道了,所以问道:“这两者有区别吗?”
蔡貌道:“窑子是最直接、最低下的欢场,往往是在一个破草屋内,交易的凭借亦不过是几文钱、几斤米,去的人大多是些穷书生、地痞、泼皮,接客的窑姐是来者不拒。
而青楼却不同,在青楼里,有钱也未必能得到小姐的亲睐,很多时候,一屋子男人争一位小姐,而胜者只有一位,还有很多人一掷千金却连小姐的面都见不到,而且有些人就算是见到了小姐,也只能是跟小姐聊聊天、听小姐弹弹琴唱唱曲,想得到一位小姐的芳心让小姐扫榻以待,不去个十次八次,那是想也不用想。”
蔡仍听了,又摇摇头,道:“麻烦。”
蔡貌不敢苟同,道:“要得就是这个过程,否则怎能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