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从她脸上看到了释然。
这里树木丛生,郁郁葱葱。
离开路上,斯微觉得,很多人事都在变好。
放下,不是遗忘,是埋在心里;
前行,不是背叛,是选择活下去的方式。
宋居安到达安县已是下午,买了一束花就赶往墓园。
到地方的时候,遇上了郑岩一家,两位长辈眼圈红红的,但精神要比一年前好些。
问候完长辈,郑岩插话“哥,我还以为你已经来过了,心想着你居然一声不吭就走。”
宋居安问“我刚下火车,怎么断定我来过的?”
“我们去的时候,那儿放着一束花,如果不是你,那应该是…”郑岩看了看父母,没说下去。
宋居安就势转移话题“那我先去了,晚点去看叔叔阿姨。”
后半句是对两位长辈说的。
在朝那座墓碑走,宋居安准备了很多话要说。
可是,在真正看到郑植照片时,他突然间恍惚了。
天地之间太过安静,此刻,只有他的心在剧烈翻涌,其间纷杂的思绪一闪而过,快到抓都抓不住。
他放下花,直起腰,照片上的人静静地看他。
“其他人都来过了,我才来。”他说,“明年,明年我一定第一个来看你。”
说完,他长出一口气,仰起脸看天,胸口因为不断换气而起伏。
直到那股劲再也压不住,他一低头,又看到那张笑脸,顿时间目露痛色。
“我特别后悔,你原本可以不用…”一说到那个字,忽然就噎声了。
宋居安如泄气般站在那,再开口时态度平息了些。
“我有多少次都在想,本来可以有不一样的结局。如果当时没有答应你,如果我能再负责一点,都不该是现在这样。”
“我甚至在想,如果必须有一个人要牺牲,也应该是我!”
他重重说出这个“我”字。
渐渐,泪水蓄在眼眶。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好受点?”他说“你走以后,我告诉自己,我的脚步不能停,所以不论心里多难受多压抑,我还是坚持做我的本职工作。我以为我离开火场,就能重新开始,到头来才发现,是我做不到让自己心安理得。”
可无论说什么都无人回应,仅仅是他自言自语地发泄。
“算了,要真是在天有灵,就托个梦给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我真的挺累的,你要是有心就帮我分担分担,像以前一样。”
走出墓园,宋居安已经理好心绪。
他去附近超市挑了一大堆水果、蔬菜,结账后直奔郑家。
按了门铃,开门的是郑岩。
“哥你怎么还…诶!”话说一半,就被宋居安塞给他的东西给堵回去。
进屋,郑岩把东西都放好,又倒了一杯水。
落座前,宋居安朝屋里扫视一圈,问“你爸妈他们不在吗?”
郑岩说“从墓园回来以后,他们就没上来,主要是我妈想去附近公园转转,我爸陪着她。”
宋居安点点头,“你呢,现在在干什么?”
“有家公司经营消防产品,我就配合他们做做讲座,传播点消防知识什么的。”郑岩垂着脑袋说。
“不错,我就知道你小子差不到哪去,尽早再娶个…”
“队长!”郑岩突然沉声打断。
忽略他突变的称呼,宋居安轻笑“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我是要问你,为什么去济山,那地方那么远,条件也不怎么好。”郑岩又气又疑,渐渐又自己平复下来,试探着问“是因为,我哥吗?”
宋居安侧着脸看他,神色平淡,更像是随口一问“听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