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彤儿却听说大小姐因为惹恼了皇上被赏下了五十大板,如今正在左相府中养伤了。”彤儿接下来看了眼四周,见宫人都被打发了出去,这才敢压低了嗓音在云纹耳边问道:“彤儿有些担心芸珠姐姐了,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云纹见彤儿提起了芸珠,当即已是变了脸色,下一刻亦是牵起彤儿的手朝着殿外而去,边走边说道:“这会子我倒真是觉得头有些疼了……”
云纹表面上与彤儿并无交集,但私底下彤儿却是云纹安排入宫的,在彤儿入宫之前亦是由云纹照顾着长大的。
云纹今年正好满了二十五岁,却因着办事得力,故而皇贵妃便未舍得依着祖例在她二十五岁时将人放出宫去匹配良人嫁了,而是将她留在了身边继续伺候着。
躲在暗处的孙姑姑眼看着云纹并着彤儿离开了,这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紧接着便已是推门进入了内室之中。
“娘娘,云纹姑娘方才携着彤儿一起出了正殿。”孙姑姑说话间已是来到了皇贵妃的塌边回禀道,“云纹姑娘神色如常,老奴倒也没看出什么不妥之处来。”
“云纹的确聪慧,深得本宫器重,本宫亦是将她视作为本宫分忧的第一得力之人的,可她的心未免太大了些,竟是将主意打到了本宫身边之人的身上来。”从前皇贵妃信任着云纹,倚重着云纹,却是不能任由着云纹将主意打到上官清峑身上的,于是又道,“本宫与恒亲王实为母子,却是面和心不和的,本宫又怎会任由着身边之人与本宫不是一条心的人有所牵扯。”
孙姑姑眼瞅着皇贵妃紧蹙起的眉峰,知道皇贵妃平日里甚少会动怒的,如今定是被云纹的痴心妄想给激怒了,于是揣摩着皇贵妃的心思,徐徐劝解道:“娘娘,依老奴看云纹姑娘亦不是春心萌动的小姑娘了,或许在春心萌动之初爱慕过咱们王爷,但到了如今的年岁,初时的那几分痴心怕是早已被磨灭殆尽了,如今看重的怕是只有恒亲王侧妃的位子罢了。”
皇贵妃在听了孙姑姑这番话后面色果真缓和了几分,孙姑姑见皇贵妃听进了自己的规劝,于是又接着道:“咱们殿下如今乃是皇上最倚重的亲王,云纹姑娘虽说只是一介宫婢而已,却因着娘娘您的抬爱,除却皇上身边的寿喜公公,以及太后身边的冯姑姑,便是连徐昭仪身边的掌事姑姑见了云纹姑娘都是要尊称一声‘姑姑’的。”
孙姑姑觑着皇贵妃的神色继而又道:“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云纹姑娘从来都是个聪慧的人,自然是知道亲王身边的侧妃要比太后身边的姑姑尊贵的多了。”
皇贵妃看了身边的孙姑姑一眼,眸中亦是喜怒难辨:“如此说来此番孙姑姑倒是比本宫看得更为长远和透彻了。”
孙姑姑见皇贵妃眼中含笑,笑意却是未达眼底的,又素知道皇贵妃喜怒皆是不行于色的,一时间倒真是吃不准皇贵妃话中是否含着玄机,只得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是老奴僭越了,老奴向娘娘请罪,还望娘娘恕罪!”
“姑姑一语惊醒梦中人,又何罪之有了?”皇贵妃已是含着笑意看向孙姑姑道,“姑姑对世事看得透彻,关键时刻又提醒了本宫,本宫赏赐姑姑还来不及了,又岂会怪罪姑姑了。”
“娘娘,奴婢乃是娘娘的陪嫁嬷嬷,当初跟着娘娘入宫时主母便叮咛着奴婢一定要护着娘娘您的。”孙姑姑又继续道,“奴婢跟着娘娘陪嫁入宫二十多年,眼看着娘娘从待皇上一片真心,到如今彻底死了心,眼看着娘娘从当初一心想要坐上后位与皇上成为真正的夫妻,到如今的退而求其次,一心只盼着能成为大周手掌实权的太后。”
孙姑姑是皇贵妃的陪嫁嬷嬷,更是萧家主母的心腹,她是萧家的家生子,全家老小都被萧家主母扣押在萧府中,比起云纹畏惧着皇贵妃的忠心耿耿,孙姑姑则是绝对不敢生了反叛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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