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上的皇太后道:“皇上与皇贵妃娘娘都离开了。”冯姑姑顿了顿又道:“皇上没有去皇贵妃的畅春宫,而是回去了芳贵人的流芳宫。”
“外面人人称羡,相濡以沫,互敬互重的夫妻,内里却是藏着心结的。”皇太后的拇指重重地捻在了一颗圆润的佛珠之上,“世间因果天定,既种了当初的因,就不要怪会结出今日的果。”
“太后说得极是,种恶因,得恶果,这也是皇贵妃当年害了蓉妃娘娘所得的报应。”冯姑姑本是顺着太后的话宽慰着她的,却不想太后听过冯姑姑这番话后,手中的佛珠竟是掉落了一地。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冯姑姑看着因着太后的怒意而洒落一地的佛珠,已是吓得匍匐在地上不停地道着该死。
要知道蓉妃乃是整个皇族的禁忌,平日里是从来没有人敢提起的,今日冯姑姑一时食言触怒了太后,自然是吓得磕头请罪的。
太后却似是被触动了情肠,坐在榻上良久都未置一言,冯姑姑更是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良久,太后终是有了些许反应,看着虚空之中道:“若是蓉儿还活着,若是哀家的孙子还活着,这会子他该是比皇后的寒儿还要大上一岁的。”
冯姑姑眼见着皇太后眼角含了泪意,却是不敢在随意接话了,只是一味安慰着太后道:“太后要注意身子,不要太难过了,保重身子要紧。”
“若是哀家的孙子还在,如今蓉儿也定是被皇帝册为皇后了,这样他便成了大周的嫡皇子了,又是皇帝爱重的皇子,哪里又还有皇贵妃的儿子什么事!”太后素来慈爱,尤其是对孙子辈的几个皇子,可如今在提起上官清峑时,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厉色的。
“自古嫡庶尊卑分明,哪怕皇贵妃诞下的是长子,却也是越不过皇后娘娘的二皇子去的。”冯姑姑知道太后最重尊卑正统,这才敢顺着她的话继续道,“如今看来,皇上也的确是偏疼着毓亲王一些的,对于恒亲王的器重,更多的是为了安抚着萧氏一族。”
“寒儿的确是个好孩子,继承了她母亲性子里的纯善。”太后听了冯姑姑的宽慰之言,面色稍霁,却仍是不免有些遗憾道,“寒儿贵为嫡子,也算是个好孩子,却始终……”
皇太后的话虽未说尽,但是冯姑姑却知道,太后的意思是上官寒月虽贵为中宫嫡子,也算颇得太后的欢心,却终究不是蓉妃的孩子,可见太后还是最看重蓉妃的。
“太后娘娘,皇后心地纯善,母家也不过是江南苏州的富商而已。”冯姑姑觑着太后的脸色道,“最要紧的是,皇后娘娘与蓉妃娘娘乃是表姐妹,感情又一向要好。”
因为蓉妃是宫中的禁忌,所以鲜少有人知道当今的皇后与蓉妃乃是表姐妹,且感情十分要好,这也是太后为何最终还是应允了身份低微的文青鸾入主皇后之位的。
“也是造化弄人,蓉儿素来眼高于顶,却唯独与青儿感情要好,甚至比亲姐妹还要亲厚。”太后提起蓉妃不禁又有些黯然伤神,转眼间便已是垂下泪来。
“太后,皇后娘娘能与蓉妃娘娘情同姐妹也是她的造化了。”冯姑姑继续安慰着太后道,“虽说如今皇后娘娘去了凤鸣山的凌云寺研习佛法,但到底是保全了毓亲王平安长大。”冯姑姑觑着皇太后的脸色又缓和了几分,于是继续劝道:“如今在众多的皇子中,毓亲王可谓是最拔尖的,皇上也是十分看重的,且他又是皇后嫡出的。”
冯姑姑的话虽说没有说透,但太后却是明白她的意有所指的,上官寒月在皇子里面出类拔萃,又有大长公主府的流云郡主全力支持着,将来在继承大统之上未必会输给有萧氏一族扶持着的上官清峑。
“事情可都办妥了?”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改方才的悲伤,振奋了精神问道,“事情在尘埃落定前千万不要露了风声,寒儿也该到了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