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唇偷笑了,在坐的都是帝都显贵的官宦人家,谁又会不知道出身即定尊卑的道理,若是你甫一出身便是微贱的身份,那么任凭你日后爬得再高亦是会被人在身后所耻笑的。
哪怕如今的白氏从卑微的庶女被抬为嫡女,后来又被扶正为左相府的嫡妻,人前虽是风光无限,人后却仍是会被人耻笑的,便是连皇贵妃身边的云纹亦是头一个瞧不上白氏的人。
宁芷莟一番话分明是将宁墨茹抬至仅次于宁挽华的位置,这于从来瞧不上宁墨茹庶女身份的宁挽华来说无异于是一种羞辱。
“大姐姐……我……”宁墨茹本是想贬损了宁芷莟来讨好宁挽华的,却不想被宁芷莟将一军,反而惹怒了宁挽华,正在她想要拉扯着宁挽华的衣袖解释时,却被后者不耐烦的甩开了。
“啊……好烫……烫……”由于宁挽华甩开宁墨茹的那一下太过用力,宽大的袖摆一不小心扫到了小几上的茶盏上,瞬间便将宁墨茹的手臂与脸颊烫的红肿一片了。
“四姐姐,你没事吧?”宁宛然最是心善,见到宁墨茹的手臂烫和脸上都起了水泡,忙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为她吹气。
“素心快去看看侍郎夫人伤的如何了?”
“是。”素心亦是赶紧走到了宁墨茹身边细细察看了宁墨茹的伤势,随即便又道,“侍郎夫人被热茶烫出了水泡,若是不及时挑破水泡,再敷上药膏,怕是会留下疤痕的。”
“女子的脸面最是金贵了,若是留了疤痕可怎么得了啊!还好如今有素心姑娘在了,便是连宫中的贵人都时常夸赞素心姑娘医术了得了。”说话的正是宫中徐昭仪的远亲,宁芷莟心中纳罕她与徐昭仪素无往来,为何她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称赞于素心的医术。
“素心,你可一定要医好我的脸,千万不能留下疤痕了。”宁墨茹担心脸上会留疤痕,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竟然开口求了素心一定要医治好她的脸。
虽说众贵女都畏惧于恒亲王与皇贵妃不敢为宁墨茹说话,可看着宁挽华的眼神却是分明有了微妙的变化的。宁挽华平日虽是骄纵跋扈了一些,却也是不会傻到在众人面前烫伤宁墨茹的,方才不过是因为被宁芷莟扰乱了心神,这才会手下失了分寸烫伤了宁墨茹的。
看着因为引火上身而妒火中烧的宁挽华,坐在白氏身边的宁芷莟,在所有人都不注意之时朝着宁挽华露出了一个分外明艳的笑容来。
宁挽华本就把宁芷莟恨到心坎里去了,如今又见着她如此挑衅自己,当下便要沉不住气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也都累了吧,不如各自散去吧。”如今所有命妇官眷中,唯有左相夫人白氏与右相夫人徐氏身份最尊,自然是左相夫人说了散去,众人便只得赶紧起身福礼而去了。
因着素心还在为宁墨茹上药,故而宁芷莟亦是留在了房中,一旁地宁馨予这段时间几乎与宁挽华形影不离,见着宁挽华坐在小杌子上没动,便也没有起身的打算,而宁宛然却是在看到宁芷莟暗中递来的眼神后,忙起身向白氏道了安后紧接着已是躬身退了出去。
“你别以为方才你那番夹枪带棒的话我听不出来,今日看在安国公寿宴姑且放你一马!”如今外人尽数离去,宁挽华自是不必与宁芷莟再装什么姐妹情深了。
“大姐姐聪慧,妹妹我却是从来愚钝的,不明白姐姐话中的深意。”
“我不管你存了什么心思,但左相府的长女是我,我的母亲亦是府中的嫡母,我还同时占着长女和嫡女的身份,谁也不要痴心妄想打错了主意。”宁挽华这话分明是在警告着宁芷莟,如今左相府中是以她为尊的,宁芷莟就算再怎么算计也是枉然的。
“尊卑自在人心,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宁芷莟含着温婉的笑意看向宁挽华道,“大姐姐如今该关心四妹妹的伤势才是,这才不会失了左相府长姐的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