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忽然想起帝仲深情的那一吻,心底也一瞬难以平复,摇头拒绝。
“不想?”藏锋的眼睛蓦地亮了一下,不怀好意的敲了一下对方的脑门,骂道,“你这家伙要是在我的手下做事,现在就得给你两巴掌让你好好清醒清醒,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千夜喃喃回应,“我做梦都想娶她,又怎么会不愿意呢?只不过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没有退路了。”
藏锋不知他还有什么顾虑,想起曾在他身边见过的另一个人,知道这其中必有难以解释的复杂,也就没多问什么,他只是稍微搭了一会脉就松开了他的手,又奇怪的笑道:“先不说那些,你到底是个神仙还是个怪物啊?寻常人晕个八天不吃不喝,就算无伤无病也差不多要死了,你一点事没有?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本来也不是正常人。”他这才反应过来抽回了手臂,藏锋忍不住追问道:“你的身体没伤没病,为何一点体温也没有?莫不是像我一样,也曾用过什么禁忌之法改变了身体?”
萧千夜默默揉着手腕,他的情况虽然和藏锋并不相同,但也不想多说什么,干脆心神不宁的点了头,藏锋更加好奇了,指着他满身已经干了的血迹,又道:“云姑娘和你正好相反,刚才她从鸟笼中出来之后,整个屋子的温度都变了,所以她才能用这种方法就醒你是不是?”
“她是我命中的福星。”萧千夜只是微笑着,他自幼不信鬼神之谈,对运势命数之说也一贯嗤之以鼻,只有这一点深刻心底,坚信不疑,“她是我命中的福星,没有她,我已经死了几次了。”
藏锋本不信这种东西,但也跟着笑起来,接道:“福星呀……真好。”
这一声“真好”却深深刺痛了萧千夜的心,让他一瞬神色里阴霾下去,苦笑起来:“可惜我却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她命里的灾星。”
想起那些沉重的过往,萧千夜面容冷肃,仿佛看出了对方的懊悔,藏锋沉默了片刻,终于深吸一口气,像个温柔和蔼的兄长对他笑了笑,又将凳子往前挪了一步,坐直后背轻轻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你们初到东济之时,你看她的眼睛就始终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好像稍微挪开一秒钟的视线,她就会从你眼前消失一样,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让你有了如此深重的负担?若是不介意,不妨跟我说说?”
他一问,对方颤了一下,反而更加沉默下去,不敢抬头,藏锋摇了摇头,语气却不容置疑:“不想说也没什么,谁都有几件不愿意谈起的过往,但是,千夜,人不能被过去束缚,你总要尝试走出来才行。”
萧千夜的眼神微微变了变,藏锋叹了口气,语气也恢复到一贯的漫不经心,忽然侃侃而道:“那年我从天阶大桥回到紫原城,得知沅淇被君曼丢到了城外的荒地随便埋了,那时候还是盛夏,她连个棺椁都没有,裹了一席草垫子,她是中毒被害死的,历经三个多月已经看不出人形,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她,说来奇怪,早些年我从来没有梦见过她,反而是最近,大概是到了这个年纪,好多事情总算想开能放下了,有时候晚上还会梦见她,她还是十六岁的样子,拉着我的手要我好好生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像个婆婆妈妈的老妈子。”
“哎……”藏锋抬头看着天花板,虽然说着伤心的往事,脸上的神色却是淡然平静的,“我都四十多岁了啊,还要被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训话,简直丢人。”
他笑呵呵的半开着玩笑,抬手晃了晃萧千夜的脑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别学我,我浪费了二十年的时间折磨君曼,也浪费了二十年的时间折磨自己,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行了,不想说就拉倒,你这样瞻前顾后的性子,人家云姑娘到底是怎么瞎了眼才会喜欢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