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肉眼的观测距离,地宫所在的位置距离他不过几百米,但这是在镜像法阵之中,眼前的一切也极有可能是通过镜面折射而出的幻影罢了。
生门在哪里?
萧千夜焦急的环视四周,发觉身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连他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都被无形的力量遮掩了下去,他尝试顺着目光的方向往前方靠近,一步踏入,脚尖荡起一阵漩涡般的风,顿时眼前的世界像披上一层水墨,只剩下纯粹的黑、白、灰,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视线被这种古怪的色泽影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一直走了不知道多久,远方的地宫似乎也没有靠近分毫。
当时误入墟海的龙髓隙,也是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体力是真实的在持续消耗,但他知道,自己只是在原地踏步,这里的情况远比墟海之时更加复杂,四面暗藏杀机,就在他想依靠古尘强行开路之时,不知从哪里忽然射出来一支水墨之箭,那支箭来的无声无息,本可以直接打穿他的身体,又在逼近的同时察觉到来自上天界同修的特殊神力,硬生生在他脚尖前方一寸处凶狠的扎入,像是某种严厉的警告,地面被一击深陷,如墨一般的灵力也从那个裂缝里继续涌出。
萧千夜警觉的顿步,发现眼前水墨的世界像一幅壮丽的画,无数手持长弓的女子被渲染而出,她们身穿着月神殿侍者的法袍,每一个人的脸颊上都有淡淡的弯月标记,虽然闭着眼,但那般锋利的视线却依然毫不掩饰的落在他的身上,那是依靠月神曦玉的守护之力,在死亡之后来到这座永恒的地宫,只为了让地宫中的人静静沉眠,不再被外界所打扰。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后的爱,也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挡在萧千夜的面前。
沉默对峙了片刻,月侍里面慢慢走过来一个人,也是一样的水墨姿态,只不过她睁着眼睛,容貌和曦玉极为相似,那样高洁如玉的气质也让萧千夜赫然收敛了想要硬闯的心,等着她从看似很遥远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单手放在胸口,对着他极其恭敬的屈膝俯首,无声的世界里第一次传出清澈的语调“原来是帝仲大人,是我等失礼了,曦玉大人已逝,临终前自行毁去月耀界,并以神力传令月侍者等候大人到来。”
萧千夜紧闭着嘴一言不发,这种时候哪怕对方将他错认成帝仲也无所谓,只要能深入到地宫之中找到那份双神之血救阿潇,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将他误认成帝仲!
月侍者轻轻一笑,手中的长弓拉起对着虚无的天空射出一支小箭,顿时水墨的世界赫然散去,转瞬又变成荒芜的白色,淡淡的月光自头顶如水一般倾泻而下,带着传说中最纯净的、来自明月的守护之力,竟然他一直紧绷的情绪倏然松懈了不少,对方让开身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手指在身前轻飘飘的点了两下,立即两只透明的天马凭空幻化,月侍者翻身上马,低道“请大人跟我来吧,地宫还在很远的地方。”
萧千夜一秒也没有多想,只是在他跟上的一瞬间,猛然瞥见对方眼中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天马腾空而起,看着是往地宫的方向飞过去,但没一会又在一条古怪的高空银河处停了下来,月侍者走下去,走到水面,望着五彩斑斓又奔流不息的河水,忽然开口“曦玉大人临终前特意嘱咐,希望您能在这条忘川中稍待片刻,大人作为天地的守望者,本不该插手凡尘之事,但此人的所作所为,或是真的让大人感到了哀痛,故命我在带您路过忘川之时,能看一眼那位重要的人。”
萧千夜本并无心其它的事情,但当他的眼睛投向河水的一刻,感到心中传来熟悉的心悸,这种刺痛逼着他来到河边,凝视着忘川陷入迷惘。
他还记得上次和阿潇暂别之后自己的身体一直被心悸刺痛,那时候的明溪就曾告诉过他,在民间传说里,人与人之间会有特殊的心脉相连,若是一方逝去,另一方便会因此产生心悸,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