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急坏了,在屋里转来转去,酝酿了很久,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去和嫡孙女说说。
按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哪里需要通知小辈。
还不是家族需要你嫁给谁,你就得嫁给谁。
可谁让他被华秉佑弄怕了。
那个儿子护犊子的很,为了大孙女的婚事,已经跟他起了好几次纷争。
儿子那么大了,他也不能随随便便打他,可把他憋坏了。
他一路想着这些心事,一路悠哉的就晃到景梦轩去了。
左右现在国公也没得做了,自己多管点事,长子还不高兴!
哼,都是白眼狼。
左右每天闲的难受,他也没让人来看看孙女在不在,就一路晃悠来了,权当饭后消食了。
也算他运气好,华敏沄恰好刚从外面回来,正在院子里剪石榴花。
一边丫鬟们在一边站着,拿着花瓶、花剪、喷壶这些器物。
院子里的石榴花正是开的灿烂的时候,又是一年夏天正当时呢。
华敏沄看着院子里的石榴花,忽然有所感悟,从她重生归来已经八个年头了。
许多事情和记忆里已经不一样了,但是也许还是没有改变福王的死。
几个月了,她慢慢接受了福王不在了这个事实,她也算又经历了一回生死,对很多事又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正想着的时候,看到老太爷一个人,连个仆从也不带,背着胳膊,就站在了她院子门口。
隔着篱花小隔栏,正往里面张望。
华敏沄挑挑眉,这可真是稀客啊,赶紧亲自迎上去,开了小隔栏,让老太爷进来,一边招呼掩春她们上茶,自己引着老太爷往石榴树下走去。
那儿被她放了石桌石凳,非常惬意。
“祖父今日怎么有空到沄儿这儿,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沄儿做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她回来,这老头跟她少有和谐的时候,那点子互相关心的祖孙情就不要想了,可以忽略不计。
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
显然老太爷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低头用杯盖抚开茶末,喝了一口碧螺春,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沄丫头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咱们信国公府自来对孩子比较开明,祖父也不是冥顽不灵之人,沄丫头要是有什么喜欢的青年才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或者不好意思也没关系,祖父帮你去做说客。”
原来是来催婚的。
老头子心说,省的每次他说这事,华秉佑都要跳出来袒护,这回让大孙女自己决定,看他那儿子还敢怎么说。
算盘打得挺好,可惜华敏沄不配合。
华敏沄摇头“沄儿最近新开了铺子,暂时也没这个心思。”
老太爷皱皱眉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家的闺女大了不想着成亲,还蹉跎在家的,须知女子花期短的道理。”
这些话本不应该他这当祖父的来说,奈何老头不信任他那溺爱孩子的儿子儿媳妇儿。
想到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孙女克夫的言论,还有这丫头之前的行为,居然亲自把将要熄灭的谣言又给翻上来……
老头蹙着眉头,实在不能理解这丫头一脸聪明相,怎么就这么钻牛角尖。
想他一生,自觉对家庭很负责,家族在他的带领下,也没出过什么大事,他自然也有喜欢的女人,但是从没想过在一个女人身上吊死。
虽说女子不比男子,但这丫头怎么一点不像他啊?!
想到她那冥顽不灵的爹,跟他八字不合的儿子,老头子蹙着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他怎么没想起来,他那儿子就是要在一个女人身上吊死的。
想当年,华秉佑在家哭着喊着要娶谢氏的场景,老头就觉得自己牙疼。
他顿时觉得本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