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秉佑是匆匆的过来的,那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如纸形容了,路上赵嬷嬷已经跟他说了这事儿,好在他那会儿不在房里,要不这事儿让谢氏听见,怎么承受得了。
就是他一个大男人,他已经不能承受了。想他自小虽然一出生就没了娘,他爹也不怎么过问他,忙着娶新的老婆,生新的孩子!
可是,他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因为他有他哥啊,啥事都是他哥顶在前面,所以他其实只要做一个吃好喝好的纨绔就行了。
当然,他不是纨绔,他读书挺有天赋的,在纨绔遍地的汴京城的贵族圈里,他应该一直都是别的贵族家族中教育儿子说的别人家孩子,如今三十而立,他已经是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了。
他和谢氏是自由结合,是他死乞白赖的求来的。成亲前就见过,成亲后感情更是蜜里调油!他也没有妾侍,也从不想有妾侍!看着他哥为了子嗣,妾侍好些个,虽有大嫂弹压,但也成日争吵不休,他觉得他哥过得也不是很舒服!
此后,有了女儿华敏沄,虽然八九年就只有一个女儿,但女儿自小特别可爱软糯,还聪明机灵。如今爱妻又有了身孕,还是两个,他觉得他的人生简直太圆满了。
他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开开心心的过了!却没想到,这一出事,就是这种大事,要不是还念着女儿,他真想去找他哥大哭一通。
究竟是哪个混账,敢这么对待沄沄!究竟是什么人,要这样对付他!
华秉佑虽然单纯了一点,喜好学问,不通俗务,但是却不笨,自然知道自家被人盯上害了。
他家有什么是受人觊觎的,他自诩自己在外从不与人相争,不惹是非,自己的官职也是清高无比的国子监祭酒!
唯有这家里,是为了信国公之位吗?他一个嫡二子,前面大哥身体康健,侄儿在外游学,文武双全,这信国公怎么也轮不到他呀?
他想不出自家还有什么让人觊觎的,而且就算有什么?怎么能去这么害一个孩子,简直丧尽天良!
一边急匆匆的走来,华秉佑整个人都沉浸在惊恐和愤怒的双重情绪里!
到了后,听了刘大夫的叙述,和刘大夫交谈几句,也仔细研究了一下那本《蛊术》上对于银针蛊虫的记载,他谢过刘大夫,让心腹小厮阿成送走了刘大夫。
他走过来,尽量平静地摸摸华敏沄的头,仿佛怕华敏沄害怕,语气放的非常和缓,有些心疼有些怜惜道“这蛊虫是有些厉害,不过你别怕,爹跟你保证一定能治好的!但是,南诏毕竟离我们这很远,爹就算派心腹去取那雄蛊,但总有风险,到时候万一带回来的蛊虫不合适或者不对就糟了。沄沄岂不是要多受好多天的罪了?”
“如今爹想着自己带着你去南诏,到时候刘大夫会跟我们一起,那边还有你外祖和小舅,到了那边也好便宜行事!我这就去国子监告假,然后让你大伯给我们派足了护院、镖师,把马车弄好,咱就去!”
说着,又以商量的口气道“你娘那边呢,只说找到办法给你治病了,至于那什么蛊虫这些,还是不与她说的好,毕竟你娘要给你生弟弟妹妹了,知道这些要是把她吓着了,对她身子也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指挥着丫鬟,把屋里那些冰盆都拿出去,哄道“沄沄乖,刘大夫说了,这寒气会助长银针蛊虫长大,你暂时就不要用了。等你病好了,爹答应你,给你多加两个冰盆,还说服你娘,每天给你多添一个冰碗吃!”
华敏沄点点头,她不是真正的孩子,对于华秉佑这几天的表现,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虽然对于父亲不能很快释怀,但不代表她的感受也会出错!多年的太后生涯,虽然玩弄权术,虽然也排除异己,但也教会了她以尽量公允的角度去看待事情,更何况是面对自己的父亲,面对前世极为渴望得到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