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敏沄带着未月随着老管家一路走过许多庭院,在最后面一座很大的庭院,走了进去。
面前的老者年纪已经很大了,华敏沄瞧着比自己的外祖父谢老太爷年纪还要大一些。
说起来,杜如忠和谢老太爷是平辈,倘若她现在是华敏沄,那她还得叫杜如忠一声老太爷,叫杜棱一声世伯了。
老者虽然银发满头,但精神矍铄,一双眸子深沉如海,一眼望不到头。
仿佛能看进人的灵魂深处。
一身粗布麻衣,坐在一座巨大无比的湖边,手里拿了根钓竿,如同一个随意垂钓的老者,享受着垂钓的乐趣。
这哪里是一个老将军?
华敏沄从不曾想过,杜如忠是这个样子的。
华敏沄一来,杜如忠仅仅望了她一眼,便爽朗的招呼“小友可喜欢钓鱼。”
华敏沄摇摇头“没钓过。”
杜如忠也不介意“那来试试怎么样?”
说着,也不等她回答,便叫着刚才带华敏沄进来的老管家“富贵,快去拿个钓竿给这小姑娘!”
华敏沄心里一惊,以极快的速度抬起头来。
杜如忠动作神情未变,依然目光平静的盯着水面上。
好像这世上,再没有能比钓鱼更专注的事了。
不过,却好像也没有忽略华敏沄的震惊。
他淡淡的说“小姑娘叫什么?哦,暂且叫你南姑娘吧。”
“老夫这湖里有刚从太湖运回来的银鱼,还有松江的鲈鱼,以及鲥鱼,你钓到什么鱼,老夫中午便让厨子给你做鱼汤喝怎么样?”
“老太爷……”华敏沄想说自己是来给他儿子治病的,不是来吃饭的。
还有她的易容术,绝对可以以假乱真,她还在脸上抹了药水,这位怎么这么容易就认出来她女扮男装了。
“嗯?你不喜欢吃鱼吗?那留给你后面那个小丫头吃吧。”见华敏沄没有回答,杜如忠索性自说自画起来。
得了,未月女扮男装一事也被看穿了。
杜如忠摆摆手“后面那个小丫头,老夫跟你家主子有点话想聊聊,你先跟富贵去外面转转吧。”
“富贵,给小丫头拿点点心吃,看看厨下还有没有早餐了,我今早吃的粉蒸肉不错,让厨子做一份出来给小丫头尝尝。”
这一会儿,杜如忠又像个慈祥的邻家祖父,招待来家里玩的孩子。
华敏沄丝毫插不上话,不知道杜如忠要和自己说什么。
她拿着钓竿,学着杜如忠坐在一边,既来之则安之,即然都被人家拆穿了,那就看看杜如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说来,华敏沄骨子里就有一股狠劲,哪怕被人逼到了绝路或者在自己不利的局面,她都能沉下心来伺机寻找翻盘的机会。
说来,她前世就对杜如忠挺好奇的。
今生,有幸见到,这份好奇不降反增了。
见杜如忠又不说话了,华敏沄直视着手里的钓竿,却是在和杜如忠说话“老太爷,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杜如忠将钓竿上钓上来的鲤鱼放进一旁的鱼篓中,笑道“老夫戎马一生,看过小姑娘无数,但如你这般有趣的,却是没见过。”
“让老夫猜猜你究竟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样?”
他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管华敏沄想听或者不想听,他就把话都说出来了。
“你这孩子,行走姿势仪态万千,但下盘稳健,脚步轻盈。定然是个练家子,武功我看是不低的。”
不仅是练家子,而且形容举止,武功路数都不是野路子,这女娃娃定然出生在豪门大族无疑了。
一个人再怎么伪装,但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自小培养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一个女娃娃,武功不低,八成如我们杜家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