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入了榻,然而闭上眼睛,阿氻所述父亲在无相之墟的种种境遇,便在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闪过,仿佛她曾经亲眼见证了一般,终于她忍不住睁开了眼,枕边已被泪水浸湿了大片。
既然转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索性起了身,从架子上摘下披风拢在身上,便朝外走去。
然而放要推门出去,却又退回来了,转过身,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投向屋中的那扇窗。
“吱……”
无比自然地,慕云漪支开了窗户,下一刻,悄声翻出窗外,轻灵地跃身向上跃去。
记忆中,这家酒楼的楼顶拥有沣城最佳的视野景观,乞巧节时在屋顶观得的烟火,至今历历在目,十分惊艳,屋内逼仄,不若旧地重游,寻得一丝安逸。
谁知来到楼顶之后,却发觉自己并不是第一个来此地的,不远处已经有一个身影,坐在楼顶边缘,背对自己。
“念柏?”迎着月光,慕云漪毫不费力地认出了那人。
而此时念柏也察觉到身后的来人,转过身来,“公主?”他说着连忙站起身,“您还未有入睡吗?”
“嗯,睡不着,又见今晚月色正好,便想着寻个清净之地,看看月亮。”
“原是如此,那,那属下便不在此搅扰公主了,属下告退。”
慕云漪却是拦住了欲要离去的念柏,“这楼顶一来并非本宫所有,二来也非本宫先到,又何来是你搅扰了本宫?若说搅扰,也是本宫打扰了你的清静才是。”
“这……”念柏停下脚步,看着慕云漪眼中的澄澈,反倒不知该当如何,“怎么会是公主搅扰属下呢,只不过属下也是见这月亮极好,便来此处侥幸风雅一回。”
“既然同样寄属意于月,便不要折腾了,一同在此赏看罢。”
念柏愣了一刻,最后到底还是应了下来,但慕云漪分明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一丝抗拒,否则他不可能迟迟不敢与自己对视。
而那一份抗拒似乎并非是对她此人的抵触,而是……心有所忧,且极力掩饰担心被慕云漪洞悉。
如此想着,慕云漪愈发来了兴致,刻意坐在了念柏的身旁,直视于他,“念柏。”
“呃,公主,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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