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灯光灰暗,两个小兵头也不抬的认真吃着饭,符广的步子极轻,他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快步出了地牢。
地牢的防守并不算严密,甚至松懈的有几分不可思议。
他提着食桶回到了伙房,一路行去,整个梦溪县都显得有几分空荡荡的。
这个点,火头军早就收拾好了伙房,只留了两三个人值守。
符广放下食桶,随意找了间空荡荡的民居,径自在里面思虑着。
南洺军并未在梦溪县留下过多士兵防守,从城墙守卫再到城中巡逻队,符广回忆估算着,这梦溪县中的南洺军士不会超过一千人。
刘骁,算是个严密之人,怎么这一次在梦溪县留下的兵力如此之少。
符广决定再观察一日。
这一次作战,南洺军几乎是在单方面的压制整个皊州军,情报的不对等使符广对南洺军的总数难以判断。
其实,刘骁手下的兵士并不多。
一万南洺小皇帝偷偷养的私兵,训练严格却是第一次实战,两千沈昙给的援兵,只听令于雪蛮,制药很积极,打仗不可能拿去冲前线。
本就为数不多的一万人,在第一次进攻梦溪县时,还因着刘骁的轻敌,行动的六千人悉数被灭。
四千余人守三城,梦溪县的兵士不足一千也就不奇怪了。
“你说之前我就奇怪,这皊州的军民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都得上了这怪病。原来是他们喝的水有问题。”
“这些事,咱这些小兵怎会知道,要不是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了,上头要对这城中的水井投放解药,咱估计到这场战结束都不会知道的。”
“那要是再来场暴雨?这其余三个县城岂不是说收就收?”
“这次真是轻松,不过这攻城方式着实有些……好久没开荤了,城中的小娘子大多因病死了,不死的也折磨的没有人样了。”
“要不是这样,你小子难不成还想找两个俏娘子爽一爽?”
“难道你不想?”
“……”
“……”
梦溪县城中唯有南洺军可以自由行动,这些兵士说起话来不加遮掩。
声音由小变大再变小,那两个来墙根方便的小兵走远了,本来犹豫不决的符广当即有了判断。
水井里被投入了解药,可牢中众人的症状丝毫未曾缓解,那这城中一定有一口水井未曾投放过解药。
地牢中,那横死的送饭小兵的脖颈上仍插着那骨簪,萧轩宇将这小兵的头发解散,面上手上则抹上了不少黑灰。
牢房靠墙的地方,堆放着不少尸体,那是无数被病痛折磨致死的崤东军民。
夜色深深,符广手中紧握着那银制的长命锁,他一定要在今夜找到那一口有毒的水井。
一个士兵夜半独行太过扎眼,符广将右耳紧贴地面,仔细听着那脚步声。
盔甲行动发出的声音,有巡逻卫兵路过了。
脚步声越来越大,看来是往他这个方向而来。
符广的鞋底上绑着一层棉絮,走起路来声音格外的小。
十二人的巡逻队将要走过,符广手持利刃一刀解决了队伍末尾的人。
他则代替其混进了巡逻卫队。
那卫队走过了大半个梦溪城,到了换班时刻,终于到了伙房附近。
他借着闹肚子的由头,就近跑到了伙房后院的茅房。
这伙房原来应该是一城中富户的别院,这后院天井处有两口一模一样的水井。
从茅房出来,他整了整衣装,装模作样的开口和那值守伙房的小兵搭着话。
“大哥,这儿有水桶吗?我巡了大半夜的城,实在是渴得慌。”
“何必现打这井水,劳神劳力的,灶台旁有水缸。”
那小兵正打盹打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