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疲累,第二日醒来的宛矜玥总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莫名少了一部分,自从走进崤山,她就开始有些恍惚,根本回忆不了此前发生的事。
云媱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宛矜玥腕上的金镯子,宛丫头什么时候竟喜欢上了这种俗气的物什了?难道那明黄色的光和此镯子有关?
舒白则将整个人蜷成一团,他在忍痛,亦在忍痒。
雪晴动作麻利地收拾着行装,宛矜玥指着那装药的包袱,低头看向了云媱。
“阿凉,这药材可否勉强制出解药?”
那黑猫圆圆的脑袋点了又摇,满脸的不确定,靠气味分辨,云媱并不是那么肯定,更何况霞西从未有专门记载药草效用的典籍。
舒白抖动着站了起来“我无碍,我们今日还是继续找吧,先粗粗搜一番崤山,明日我们便出发去虞西山,听说那里的药草最多。”
三人一猫缓缓在崤山中走着。
完成了祈福仪式,收集了大量民心的沈昙转道回了栎阳。
皊州军在马阳德的带领下,加紧训练,士气颇旺。
刘骁却丝毫不显急躁之意,白日里巡营视察,晚上则美人在怀,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能顺顺利利地拿下整个皊州,哪怕此前因着掉以轻心一下子折进去了六千人。
城中的崤东军民陆陆续续的死亡着,刘骁早已忘记,那小屋中还关押着钱天和。
浑身似有火在烧,皮肤上仿佛有千百只虫蚁在噬咬……钱天和每日都在痛苦的边缘挣扎着,一日又一日。
他已经许久没有正常吃过饭了,现如今的他连碗筷都拿不住,只能趴在地上用嘴将饭菜卷入口中,囫囵吞咽。
“你说这人图啥啊?这么活着像条狗似的,还不如死了痛快呢?”是那送饭的小厮。
“这城中的崤东狗死干净了吧?就剩这一只还苟延残喘着吧?”送饭的小厮满脸谄媚地问着过路的巡卫队。
“受不了痛苦的便自尽了,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也几乎饿死了,不是谁都有这屋里人幸运的,都这般模样了,不还好吃好喝伺候着吗?”
“军爷说的是,这当狗还得投个好胎啊。”
迟疑了片刻,趴在地上的钱天和还是吃净了盘中饭菜。
又过了两日,钱天和发现这痛痒病发作的频率越来越低,浑身的力气也在逐渐恢复着。
但他仍如往常一般趴着吃饭。
开始思索着如何出走的他,掏出了怀中的瓶瓶罐罐,还有那张皱巴巴的纸。
翠色瓷瓶中是清凉止痒的药膏——现在约莫用不上了。
两根短香——效用是让人一刻钟内失去行动力和记忆,是个出逃的好东西。
素白色红塞子的瓷瓶是毒药——一刻钟内毙命,无痛苦,听起来怎么像是拿来自杀的。
素白色蓝塞子的瓷瓶——是短香的解药。
至于素白色黑塞子的瓷瓶——信纸上的字迹从这里便晕染开了,难以分辨,可钱天和怀中还有两三个瓷瓶不知功效。
就这香能帮到他,可他手里的火折子却早被收缴了。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钱天和收起这些物什,他最终能靠的,还是只有自己。
第二日傍晚,送饭之人又轮到了那嘴碎的小厮。
他拎着木质食盒,满脸不屑。重物落地,旧屋中的灰尘顿时飞起了不少。
钱天和仍同此前一样,蜷在角落里,不看也不说,宛如一个透明人。
“钱将军,还活着呢?这城中就数您命最长了,这都二十多天了,活着受折磨?您图什么啊?”
钱天和半天方才睁开眼,整个人都呆愣愣的,好似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像。
“饭……饿……。”钱天和口中留下了哈喇子,双眼紧紧盯着那食盒,他扭动着身躯向前爬着,径直爬到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