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茗扬居的雅间里,一名蓝袍公子正坐在窗边细细品着杯中香茶。
他的双眼正流连在街头的漂亮小娘子间。
吱呀一声,雅间的门开了。
走来的是一名白衣男子,他面容俊美,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手执折扇,好不风流。
“陈兄。”叶麟起身相迎。
所来的白衣男子正是叶麟的好友,江州知州陈子赫之子陈泽希。
“叶老弟。”
陈泽希拱手行礼,一番寒暄过后,两位公子进入了今日见面的正题。
“叶老弟有任务了吗?”
“瑾州宛家。”
叶麟说着,打开了手中折扇,扇面是一幅四君子图。
“郡王府,兄弟运气不错啊。”
陈泽希不徐不慢的喝着今春的早茶,面容带笑。
“国公府于陈兄而言也算高门大户。”
叶麟用折扇轻轻碰了碰陈泽希的肩头,这是崤东国男子挚友间常见的亲昵动作。
“兄弟任务得利是好事,但宛家未定亲的女儿只剩刚满9岁的三姑娘,叶老弟可得一顿好等啊。”
“养两房娇妻美妾在外,等两年又何妨?完成了书院任务,还有了个地位不凡的岳家,何愁咱们不能平步青云?”
男子的低笑声不大,听来却格外刺耳。
自蒲阳观的尘落法师入了瑾州,至今已有一个多月。
有点名望的大门户族都请了尘落法师上门,美其名曰,看家宅风水。
实际上却是希望这位通晓鬼神的师能为家里后生指点一二。
唯有颍郡王府毫无动静。
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不问世事的尘落法师遣小徒儿上门递了拜帖。
今日卯时三刻云媱便起身了,一月有余的闺秀训练,到了考核的日子。
能骗过老夫人是此次考核的最低标准。
她今天挽了一个垂鬟分肖髻,簪了一支月白色的珠花簪,戴了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
云媱打量起镜中的宛丫头,头发不是崤东国常见的黑色直发,而是棕色微卷。
眼眸乍一看是棕色,仔细盯着却能从中发现几分琥珀色,鼻梁高挺,眼窝微深,这丫头祖上应该有霞西血统。
她又从衣柜中挑了一件月蓝色如意云纹衫,配上水蓝色的百褶挑线裙,衣饰搭配也是此次考核的一部分。
她学着闺秀的模样,小步徐行,肩放松,步轻盈,颈直端庄,目视前方。
宛矜玥所居的玉棠院离老夫人住的松鹤堂并不远,云媱却走得憋屈至极,真是令人难以习惯。
“孙女给祖母请安。”动作标准,仪态优美。
没出错,云媱松了一口气,没白瞎自己的练习。
云媱借着行礼打量了周围。
侧立在老夫人身旁的女子三十出头的样子,眉眼低垂温顺。
发髻却不是丫鬟嬷嬷会梳的,衣裳素净雅致,应该是府上唯一的姨娘陈氏。
老夫人今年还不足五十岁,整个面颊仍然白皙,只是眼角处堆积着不少鱼尾纹,颧骨上的肉也不那么紧致了。
高鼻梁,深眼窝,眼仁蒙着一层白色的翳,看不真切双眸的确切颜色。
宛老夫人看样子十有是霞西人,怪不得宛丫头长成那个模样。
陈姨娘所出的两位小姐还未到,行完礼的云媱端坐堂下,满心祈祷今日能快些过去。
颍郡王府并不算世代传承的世家大族,而是凭着军功封爵的前朝新贵。
宛泽斌的父亲宛竹风当年是安国公府的庶子。
安国公刚死,丧期未过,他的嫡母便急不可耐的让宛竹风的生母月姨娘害了急病,一同去了。
十多岁的少年还需要家族庇护,宛竹风足足忍了五年,终于借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