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猜测太过匪夷所思,让阿蘅瞬间清醒过来。
温如故记忆中的段夫人到底有没有去世呢?怎么段瑜之会对温如故说出那样劝解的话,如果他同现在一般,都是从席柔口中得知的结论,那席柔又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下,才会说出那般的话。
他应当不是那样的人吧!
温如故临死前,确实已经讨厌极了段家的人,她不喜欢段瑜之出尔反尔,许下的誓言都不曾兑现的模样,可段瑜之对她或许很残忍,但他对待自己父母的时候,还是十分尽心尽力的,段老爷吩咐他做的事情,他就没有不完成的道理。
如果换成了段夫人,想来也是一样的。
然而有些事情不值得深究,一旦深究,那么处处都藏着纰漏。
倘若段夫人并没有去世,那段瑜之又岂会从永安十五年起到永安十八年,这三年的时间内都在茹素,他说他是因为身体不好才食不得荤腥,平日里的衣着打扮又为何是素衣,而且在瞧见温如故穿着红衣的时候,还会忍不住皱起眉头,似是很不赞同的模样。
他明知道温如故并不像她的名字那般温婉可人,她是最喜欢笑闹的小姑娘,喜欢鲜衣怒马的畅快生活。
段瑜之的态度似乎也正是在永安十五年的时候发生了转变。
尽管温如故对他人的态度并不敏感,可她也发现了段瑜之对她越来越疏远,然而还不等她想办法拉进彼此的距离,就到了家中发生变故的时候,变故持续的有些久,她还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
而段瑜之再见她时,也就恢复了从前的百依百顺,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对温如故太好,好到仿佛这世上只有他才是对温如故真心实意的人。
“是因为眼看着她陷入了更深的困顿之中,处境更加凄凉,所以才能顺理成章的生出怜悯之心么!”阿蘅喃喃自语着。
她拢了拢身上的被褥,明明已经是入夏时分,天气越发的炎热,可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凉。
是她看不清人心有多险恶,还是有些人本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呢!
说起来,秘不发丧这种事情,确实是段家人能做出来的呀。
隔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青蕊就手持着油灯,绕过了横拦在路上的屏风,探过身看向床上的阿蘅:“姑娘是做噩梦了吗?”
段夫人去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那天柳嬷嬷派人去通知阿蘅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听话没听仔细,竟是直接将阿蘅带去了段府,在段老爷回来之前,恰好让阿蘅亲眼目睹了段夫人的死相。
也正是因为如此,青蕊才会十分担心阿蘅会做噩梦。
事实上,阿蘅前两天就经常从睡梦中惊醒,偏偏她既不喜欢有人与她共处一室,更不愿意在房中一直点着油灯。可她醒来后,眼前一片漆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是会十分害怕的。
青蕊便和青叶商量着为阿蘅守夜,一人守上半夜,另一人守下半夜,时刻注意着屋内阿蘅的动静,尽量能快速让阿蘅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阿蘅摇了摇头,说自己并无大碍。
她都还没有入睡,又哪里来的噩梦。
只是心中对段瑜之的印象是更添新低,她实在是无法想象段瑜之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难道不食荤腥,身着素衣,就能够问心无愧吗?
他那样的人,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认为自己能够走到位极人臣的地步,真是让人恶心呀。
温如故那一世的事情,在阿蘅这边虽然并没有完发生,但大多数事情在无人掺和的前提下,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发生着。
倘若阿蘅能够早点将段夫人面上的死相与现实相联系起来,或许她是不是就能够救下对方?
再多的假想也都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