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曾经也想过,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席柔,梦里温如故遇见的人未必就是她眼前看到的人。
可当诗会的消息传扬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些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本性都是没有丝毫改变的。
白马书院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流传最多的就是席柔在诗会上做出来的诗篇。
虽然阿蘅始终认为席柔的人品很是不过关,但她写出来的诗,就算是温老太爷见了,也会情真意切的夸上两句的。
阿蘅看着无端跑到自己院子里的夏怡雯,对她留下的泪水,有种莫名的感同身受。
倘若不是因为她提前知晓了变故,因此格外坚定的拒绝了温芙等人的提议,这会儿躲起来痛哭流涕的人,大概就不是夏怡雯,而是阿蘅自己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夏怡雯也可以算是代她受过了。
当然,就算了没有夏怡雯,席柔也总会找到其他的垫脚石。
区别只在于她用的是否顺手罢了!
阿蘅捏着帕子的一角,送到了夏怡雯的面前,在夏怡雯接过帕子后,才缓缓开口问她“我们上次见面时,你还说你很不喜欢席柔,倘若不是因为你姐姐偏要和她在一起,你早就找书院管事要求换房间了。”
“可后来又是怎么改变了主意,竟真的为席柔办了一场诗会呢?”
她问这话,并不是因为这场诗会最终只成就了一个席柔,而是在她听起这场诗会时,人们都说诗会原本就是特地为席柔准备的,没成想竟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便是你真的要举办诗会,有那么多的名头可以选,赏花赏月,再不济也可以说是外出赏景,怎么偏偏非要说是为席柔补办生辰呢?”
阿蘅始终不能理解夏怡雯的这个做法。
毕竟在她的梦里,温如故虽然也举办了一场诗会,但她从一开始就明确好了主题,不过是闺阁中的几个好友在一起赏花,逗乐子之下才有了作诗的兴趣。若是没有席柔背地里将诗会上的事情宣扬出去的话,本来就算出了些许的差错,也是无关紧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记得席柔的生辰是在下半年。
以温芙、温蓉对席柔的亲近程度而言,去年席柔生辰的时候,阿蘅虽然不在家中,但也能猜测得出温芙她们是如何给席柔举办生辰宴的。
错过的东西才需要补办,本就已经举办过的生辰宴,又有什么好补办的呢?
夏怡雯捂着自己的脸,声音中满是沉痛。
“……那天姐姐回来和我说,她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做出那种不经过许可就直接闯进别人房间的事情了。她想要和我重修越好,也不打算和席柔绝交,而且她还说可以到你面前向你道歉……”
她想起那天夏怡云低三下四的模样,又怎么真的能忍心苛责对方!
“我从未见过姐姐那样委曲求全的样子,她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只小声的请求我,能够不要排斥席柔,她希望我能和她的朋友好好相处,而是她必须在我和席柔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上,夏怡雯自然是无法拒绝夏怡云的要求。
后来的事情,阿蘅也都听说了。
外界的传闻尽管在某种程度上过于夸张了些,但最基本的事实还没有因为四处流传的缘故而变形。
夏怡雯应下了姐姐的要求,用自己平日积攒下来的零花钱,租下了书院附近的别院,充作临时举办诗会的地方。她租下的别院就是先前书院众人在一起聚会的那个别院,别院的主人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也是唯一有封号的大长公主。
按理说,就连先前书院众多才子聚会之时,大长公主也只是吩咐别院中的下人,将其写下的诗篇及其一言一行都记录在册,以备观看。像夏怡雯这样小打小闹的诗会,大长公主更不应该放在眼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