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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阿蘅被允许回到书院时,已经过了小满,将将进入四月。
男子学堂那边多了几个新面孔,两个学堂之间的路上也时常有人看守,倒是比先前更加严密了些。
青石小径的岔路口都被安上了路标,每个路标上的字都出自温老太爷之手,只载明前后左右分别是何等地方,并未将书院整体布局都画在同一副路标之上。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不少。
路标安上之后,谢淮安都没有再迷路过了。
阿蘅从马车上下来,往学堂走去的路上,就发现了书院的变化。
她在路标牌边站了良久。
望着熟悉的墨色,陷入沉默。
书院开办了多年,内里的规章制度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
然而自她入学以来,书院的变化未免太过频繁了些。
这是在她的梦中从未出现过的事情,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
那应该能够代表现实确实是可以人定胜天的吧?
阿蘅在路旁陷入了对人生的思考之中。
这时,她的身后又走来两位姑娘。
两人的衣服样式极其相似,只在颜色与细枝末节上有所区分。
“咦!是阿蘅呀!”
“感觉已经好久都没有看过阿蘅了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阿蘅闻声看去,便瞧见了夏怡云与夏怡雯。
三人一起朝着女子学堂的方向走去。
学堂里的课,阿蘅又缺了好几天。
先生没来之前,她都在向其他人询问她缺下的那些课程。
得亏着女子学堂这边的学习进度并不快。
否则按照阿蘅这般三天两头就出事请假的情况来说,先生们早就要向温老太爷诉苦,劝退阿蘅了。
在家养伤的日子,阿蘅身边的人都不愿意她太过动脑。
以至于在回书院之前,她是真的一页纸都不曾看过。
尽管如此,先生们在讲课中间的空当,需要找人起来回答问题时,都不约而同的点了阿蘅的名字。
下课后,回到小院休整。
阿蘅有些垂头丧气“现下可好,我感觉学堂里的先生已经是彻底记住我了!”
先生们问的题有难有易。
她答得马马虎虎,算不得最好,也没有太多可挑剔的地方。
然而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人会看不惯她隔三差五的就请假不来书院。
方如玉与阿蘅等人并不在一起上课。
学堂里的消息又流传得很慢。
故而听得阿蘅的话,她很是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吗?先生们肯定是会记得你的呀!”
书院里的先生,不管是男子学堂也好,女子学堂也罢,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温老太爷亲自请到白马书院来的。
阿蘅是温老太爷的亲生孙女。
先生们记得她,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么!
阿蘅抬头看了眼方如玉,很快又沮丧的趴回了桌上。
将脸埋在双臂之间,已然是不想说话的模样。
一旁的夏怡雯小声解释“刚才杜先生说,像阿蘅这般一个月学不了天的人,都能答出她的问题,显然不是因为她教导有方。”
“她那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劝阿蘅回家去,自学成才便可,不需要继续在白马书院读书。”
夏怡云是不大喜欢杜先生的。
她说话时就不免带上了些许的个人猜测。
杜先生的原话必然不会像她说的那么明显的。
阿蘅没抬头,手臂又往回缩了缩,整个人看上去只剩下小小的一团,好不可怜的模样。
“姐姐不要这么说,先生不是那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