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直在向前走着,小路却越来越偏僻。
谢淮安的心里有些慌张,他等了许久也不见车厢里的小姑娘,再提出什么疑问。
恰在此时,马车从碎石上压过,连带着车厢都不稳的晃动了两下,悬挂在车厢两侧的灯笼不堪重负,内里的烛光颤动着,几乎欲灭。谢淮安拉着缰绳的手动了一下,将马车给停了下来。
轻轻敲击着身后的车门,谢淮安问道“阿蘅,车厢里还有蜡烛么?外面灯笼里的蜡烛好像快要烧完了……”
小姑娘捂着耳朵,翻了个身,口中发出不耐烦的呓语,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谢淮安又等了一小会儿,灯笼里的烛火在风中已经摇摇欲坠,再等下去,就算是找着了蜡烛,也会归于无用。
他推开虚掩的车门,在烛光与月光中,看见睡的正香的小姑娘。
车厢里的位置算不上大,小姑娘一半身子靠在软塌上,另一半身子却倚在车厢上,扭曲的有些怪异,看上去就让人怪不舒服的,也难怪她会眉头皱得紧紧的。
只是小姑娘身子都挺弱,这般睡下去,是要着凉的。
谢淮安记得他兄长有段时间经常愁眉不展,不就是因为担心眼前的小姑娘会一病不起,以至于他的好友温桓会从此一蹶不振么!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淮安让自己放松下来之后,在车厢的隔层里翻出一床薄被,顺便调整了下阿蘅那近乎怪异的睡姿,给她盖好了被子,又找出了蜡烛,然后就出了车厢。
他眺望着远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前路,叹了口气,给灯笼换上了新的蜡烛,然后任由拉车的黑马自己瞎晃悠。
阿蘅小睡片刻之后,因为一时口渴就醒了过来。
果酒的效果差不多已经散了,她小小的咳嗽两声,见没人理会她,便开口喊着常嬷嬷的名字。
车厢外的谢淮安顿时一个激灵,黑马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小树林前面,周围漆黑一片,也没找到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故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恍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阿蘅单手拉着薄被,另一只手揉着眼睛,睡着之前的记忆终于回笼,她才想起自己现在应当是在去往谢府的路上,只是不知为何,这条路会如此的漫长。
“我都已经睡过一觉了,谢府还没有到吗?”
阿蘅打开车门,疑惑的问着赶车的谢淮安。
率先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谢淮安略显佝偻的脊背,然后才是烛火之下啃着野草的黑马,洒落满地的月光仿佛是在嘲笑她,而路旁的小树林更像是给了她重重的一拳。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谢淮安“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京都之内何曾有了一个小树林?”
谢淮安回过头,尤显稚嫩的面庞在烛光的晕染下,有些黑沉沉的。
他很是郁闷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常我从外面回家,确实是会花上一些时间,但每次也都回去了。可今儿个应该是多了个马车的缘故,总是走到岔道里去,又不能转回头,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来了。”
听着他的话,阿蘅突然想起先前娘亲和阿兄都和她说过的话,关于谢家小少爷的神秘失踪事件,虽然人家小少爷是跑到了舅舅家去,最后还让他舅舅送回家。
现在想想,里面大概是另有玄机。
阿蘅冷静了片刻,对谢淮安说“呐,你跟我说实话,我保证不会嘲笑你,你是不是不认识路啊?”
她想到在段府的时候,谢淮安离开都不走门,而是直接翻墙的。
谢淮安立刻反驳道“谁说我不认识路的,你上次跟我说白马书院有许多个密室,我现在都已经找到五个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路!”
有些人越是心虚,就越是理直气壮。
阿蘅瞥了一眼理直气壮的谢淮安,反问道“你找到的那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