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在梦中,她与段瑜之是在几年之后方才定亲,定亲时所用的信物也是后来才准备,并非从前就有的。
原来,指腹为婚什么的,竟是杜撰出来的么!
“可是,可是大家都说我和段瑜之早在娘胎里,就已经定下婚约,我将来是会嫁给他的……”阿蘅怔怔的看向温三夫人,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她当然是更加相信娘亲所说的话,但是她自小到大这么多年的认知,难道真的就是假的么?
平白杜撰出来的谎言,是最容易被揭穿的。
真的能有一个谎言,能够持续十多年,始终骗着听说过它的人么!
十成十的谎言自然是做不到这般的。
只有那些三分真,七分假的谎言,才能哄骗世人,蒙住眼,遮住心,只要不说到真正知晓的人那里去,又有谁能来揭穿它呢!
温三夫人听到阿蘅的话,脸色显而易见的又变坏了几分。
她说“大家都那样说,哪里来的大家?我不曾说过那样的话,你父亲与兄长也不曾那样说过,还有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你且说给我听,我必是要与她当面对质!”
温三夫人的态度强硬极了,气急之下也顾不得自个儿身体才好转了些,直接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只等着阿蘅说出个名字,她马上就去找人当面对质去。
阿蘅却记不大清楚了,和温三夫人说“……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听说过那样的话,只知道后来,后来大家都说我与段瑜之关系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我和他本就有着指腹为婚的关系……”
柳嬷嬷还站在旁边,突然插了一句话“姑娘总记得有哪些人同姑娘说过那般话吧!”
阿蘅紧抿着嘴唇,略显迟疑的点了点头。
柳嬷嬷便说“姑娘不必害怕,只管将那些人都说出来,知道了他们有那些人,想要找出最先说出那种话的人,也就简单多了。”
阿蘅一时说不出话来,知道她与段瑜之关系好的人有许多,说过她与段瑜之指腹为婚的人也有许多,让她一下子将那些人的名字都说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
见阿蘅半天不说话,温三夫人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问阿蘅“段夫人……和段瑜之,他们两个可曾在你面前说过与指腹为婚有关的话?”
段夫人每次见了阿蘅,说的话都不是很多,她通常会先关怀阿蘅一番,接着便是让段瑜之带着阿蘅出去玩,她自己却是去院中的小佛堂诵经。阿蘅与段夫人貌似亲近,其实还是很疏远的,她每次去段府,接触最多的人,仍然只有段瑜之一人。
而段夫人说的话本来就不多,更是从未提起过她与段瑜之的关系。
至于段瑜之,他从前一直对阿蘅很好,便是温芙等人在他面前打趣,他也只说他对她的好,是理所应当的,却也从未说过他到底为何会对她好。
“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便是有人打趣我与他,他也没有明说,尽管他的做法看上去就是在默认我与他的关系。”阿蘅琢磨了半天,忽然觉得自己往日里是不是一直在自作多情,要知道段瑜之从来没有说过想要娶她。
倘若抛开她与段瑜之有婚约的这一点不谈,那么段瑜之平日里的行为,尽管亲近了些,但瞧上去竟是与阿兄不相上下。
阿蘅仰头看向温三夫人,眼中的情绪变换不定“他们从来不说,却让所有人都默认了我与段瑜之的关系。就连二伯母也以为我与段瑜之有婚约,娘亲,我是说,如果我没有跟你提起这件事,那你会和我说清,我和段家的关系吗?”
自然是不会的。
温三夫人向来觉得段府中奇奇怪怪的规矩太多,倘若不是因为段夫人是她的闺中密友,她是绝不会与段家人有过多牵扯的。然而就算她与段夫人再亲近,她也绝不可能将阿蘅嫁进段家的。
让阿蘅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