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宜安冲张溪一笑,很感谢她对自己的劝慰和维护。
英国公夫人见状不觉羞愧,暗悔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出先前那番话出来。
因此英国公夫人赶紧将剩下的话说完“虽说起因是为了践行承诺,但是在后续的调查中澜哥儿发现很多被俘的叛降将官其实都是心向大齐的,只是久等不到王师西进收复失地,所以才为了各种原因,不得已委身异朝的。
“尽管如此,这些人还是心怀故国,在与大齐的交战中大多不肯尽心,这才被俘掳了的。用他们的话说,那便是宁愿做大齐的阶下囚,也不愿意对同胞刀兵相向……
“澜哥儿正是同情他们的不幸遭遇,又赞佩他们心念故国的品行,这才坚持上书为他们求情的!
“还请皇后娘娘明察。澜哥儿绝不是那等一时头昏脑热,为了女色便不顾家国之人!”
黄宜安笑道“夫人不必忧急,四公子的品行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张澜的品行都是没有让人诟病之处的。
“眼下只有两条路,一则四公子主动请罪,不累及家人,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至于四公子,就只能等张首辅致使之后,再凭借军功慢慢升迁,结果难测。
“——毕竟,先前他坚执拒绝了陛下的好意,闹得满朝风雨的,陛下即便是有心维护,也得顾忌着朝臣的看法。”黄宜安委婉道。
其实不管朝臣怎么看,祁钰反正对于张澜的“不识趣”十分生气,觉得张澜这个人只有私情、不顾大局。
眼下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要不要重新厘定被俘的叛降将官的罪过了,而是祁钰以及西北军与张圭集团的角力。
张澜此时不依不饶地“帮着”对手闹腾,她要是祁钰,也得头疼。
对于祁钰来说,政治没有单纯的对错,更多的是权力的角逐与平衡,张澜这样耿介坚执之人,其实并不适合朝堂。
英国公虽然也耿介忠贞,但是在此之前,有个前提,那便是拥护皇帝的决策。而到了张澜这个,便只有单纯的对错了。
“不过,从眼下的情形看,四公子并不会轻易同意。”黄宜安叹息一声,无奈道。
英国公夫人脸上也尽是晦暗,在心里暗骂张澜的一意孤行。
“那第二是什么?”张溪连忙追问道。
自家人自家了解,张澜就是个一根筋儿的弟弟,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第二,自然是同意四公子的奏请,正如陛下先前所说,对哈密卫的被俘将官特事特办,至于其他,一律不再涉及。”黄宜安道,“不过,张首辅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迁延不决了。所以要办成此事,必须得找到更多有分量的人站出来帮忙。”
黄宜安说着,转向张溪,道“比如在军中素有威望的李总兵。”
张溪闻言一愣。
英国公夫人亦看向张溪。
母女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黄宜安唇边的笑容渐敛。
辽东军和西北军是大齐的两支王牌军队,不分伯仲、威震天下,更何况如今张溪嫁给了李子桢,张李两家成了姻亲,更应该守望相助。
按照常理,张澜出了此时,李家怎么都应该有所表示才对,可是除了朝堂上无关痛痒的几句话,李家从未立场鲜明地帮过张澜说过一句话,哪怕祁钰一直信任并支持张澜和英国公府。
黄宜安本以为李家是为了避嫌,这才表面上置身事外的,私底下肯定是关心此事的,可是看了英国公夫人和张溪的脸色,才明白只怕李家从头到尾都没有尽过姻亲的责任。
也对,李总兵虽然在战场上悍勇无敌、功绩卓著,但是在朝堂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利己分子,惯会见风使舵,也难怪会在何况尚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