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张全佑只好又跪到地上,闭眼祷告道;“父亲大人,请宽恕孩儿不孝,也请体念孩儿思念父亲的一片苦心!”
在祷告声中,张全佑感到自己的双眼不再流泪了,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楚上面那两行正楷写的是;“吾儿,匆匆一别,险忘大事,前者给汝镇妖桃符,却不曾留下咒语,特告知,如遇妖魔鬼怪前来捣乱,即可念动‘经坛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后面落款是;“切切,不得有误!”
看到父亲福德公特意回来留下的咒语,张全佑不由得默念了几遍,待他觉得已经熟记于胸之时,却见手中的那条黄色绸子忽地化成了灰,看到手中已经没有黄色绸子了,张全佑再次跪下,朝着他父亲消失的方向遥拜。
天将晓,田野里螽斯不在弹腿,躲在梧桐树上的纺织娘也停止了震颤翅膀,唯独窗下的蟋蟀还在嚓嚓地叫着,给寂寥的周遭增添了一点生气。
日子就在不经意间流淌过去,永不复返,福德公神庙还是一如既往,为方便行旅之人和周围无家可归之人,那座山门无论白日还是黑夜都敞开着,任人往来。
远方村庄里,隐隐传来了卯日星官的报晓之声,张全佑从地上重新站立起来,交代了打更人几句话,然后朝家中走去,家人见他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他要回家休息,就忙着给他收拾房间,却不料,他却把妻子和儿女召集到一起,悄悄宣布道;“吾奉上天的召唤,不日将要到福德公神庙出家,我出家后家财要逐渐散尽,只留下尔等生活日常用度即可。“
说完这番话,儿女们齐齐向他叩拜,接受完儿女们的叩拜之后,张全佑又悄悄离开家中,开始带发修行,直到百日后,才剃度出家,法号福佑,从此后,福德公神庙里多了一位主持,而跟随他多年的小厮,也悄悄剃度为僧,做了一名小沙尼。
刚才领着江白他们一行四人朝后面走去的小和尚就是原来跟随张全佑的小厮,再说这位小和尚,虽然没有认出晋元来,却看着江白有些面善,不过,每当他接触到江白的眼光之时,却又否定了自己冒出来的想法。
小和尚之所以会有这种犹豫不定的想法,并不是因为他曾经见过江白和晋元,而是因为他们二人变化后的相貌实在是太异于常人了,此时的江白威武英俊,高高的个子,宽肩膀,窄腰身,举手投足之间莫不显示出英武之气。
几度生死的晋元,更是英俊非凡,虽然一身书卷之气,却又无时无刻不流露出风流倜傥的神态,所以,当小和尚看到这两个人之后,先是惊讶于他们的长相,接着又有了一种想和他们亲近的感觉,似乎还真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小和尚在犹豫和顾盼之中,领着江白一行人来到了主持福佑和尚的禅房门前,房门虚掩着,小和尚还是伸手轻轻敲门,直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小和尚才推门走进去,口称;“师傅,磬儿已经把信儿送到,计先生和赵有凡二位先生,欣然同意,晚间掌灯时分来此吃斋饭。”
不料,小和尚的话音还在屋子里回荡,还站在门外的江白他们一行人,就听到他师傅的话声急忙响了起来;“磬儿,为师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要烦请你再跑一趟,赶快对计先生和赵先生二位说清楚,就说寺院里今夜有不速之客到访,所以,不方便招待他们,请他们二人过几天再来,你还要再三讲清楚,明后两日我处理完这位不速之客的事情后,一定登门致歉,另外,你还要叮嘱他们二人,切不可贸然前来,恐遭不测。我这里请他们放心,不会出什么大事情的,你快去吧!”
福佑师父的话说完后,小和尚答应了个是字,然后才接着说道;“师傅,外面有四位客人要见您,现在就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