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光铺满整个毒医谷的时候,笼在谷里的雾气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早起只闻鸟鸣而不见身影的鸟儿也扑棱着翅膀在谷里撒野了。
除了小小的信鸟,一眼望不到边的毒医谷里有不少红绿蓝黄的鸟儿,煞是好看。
转了半圈,毒医谷的造访者也会发现两排竹屋后面不远是崖底,那里有两个偌大的山洞。
山洞里搭着竹架,层层竹架上摆放着晾晒药草用的平底圆竹筛,里面铺满了草药。地下放着捣臼和药碾。
早饭过后,前排竹屋(杂物房)里的访客终于走了出来,径直去了老毒医居住的屋子。
彼时,纪恕正在后排竹屋廊前逗弄一只团团而飞的信鸟,纪默在屋里捡芝麻,云桑与豆蔻正在门前清扫。
那访客一身华贵天青锦绣衣衫,足蹬朝云靴,目不斜视的尊贵之气霎时吸引了纪恕他们的眼光。
“啧啧,尊贵之中难掩傲然之态,”纪恕默默在心中思忖,“太子气度我没有见过,但与安定王爷打交道不少,眼下这人身气势与安定王虽然不同,但,那种通体上位者的生人勿近,非皇家难以养出。”
待那人进了老毒医的屋子,纪恕踱进屋内,拉了纪默一起等在窗前,要再仔细观察一番。
“皇家?王爷?说不准是王城哪家高门子弟呢?”纪默有些许迟疑,“或者是哪个门派的少主也未可知。”
“师兄,我不会看错。”纪恕肯定道,“等着看吧,照毒医前辈让他住杂物房的态度来看,他断然不会在毒医前辈房里待太久。”
纪默点点头,又道:“太子地位不同寻常,但也是众矢之的,没有万不得已之事这个时候绝不会迈出王城一步。韩王不是去赈灾了么?出现在这里……”
“师兄认为此刻他出现在这里不合理?”
纪默:“没有。若果真是他,也不奇怪。”
纪恕:“韩王行事狠辣大胆。通过苏家沉香阁就可见一斑。不看皮囊看内心,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纪默默然。
云桑与苏豆蔻显然对那人也好奇心满满。
那人进了毒医竹屋之后,两个侍卫跟了出来,遥遥地面向竹屋而立,并没有再上前。
当云桑的眼神落到那边的侍卫身上时,不自觉地凝了眉,之后身子蓦地一震!继而她目光牢牢锁住侍卫的衣衫,仿佛要把那衣衫盯出一个豁口不可。
“怎么了?”苏豆蔻微微诧异。
云桑拿出一小片布,“幸好这块布没有沾染上司幽村民的血,能完整地看出颜色与质地。”
“的确。”苏豆蔻拿来对照了一下,“看起来挺像。送上门的么?”
“我过去探探。”云桑放下手中抹布,“犯下如此罪孽还敢来毒医谷,我不去亲自接待岂不是失了待客之道!”
“慢着,”苏豆蔻拉了她一把,一脸期待:“我与你一起啊。”
……
约莫一刻之后,那人果然从老毒医屋里走了出来。
唇角带着笑意,看来目的已达。
“我说的没错吧。”纪恕隐在窗内,对纪默道,“如果说方才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但这会儿,我能肯定他就是韩王李晏。”
“你是对的,”纪恕表示同意,“看他腰间的玉佩,通体乳白润透,隐隐焕彩生光,雕刻更是简朴素洁。更不用说其上的龙形纹饰了。”
“师兄这眼力了得。”纪恕赞道,“这李晏与咱们也算是冤家路窄了——哎,哎!他是要与阿宁说话吗?”
那人走路仍然带着生人勿近的强势,但不再是目不斜视,他稍稍偏了偏头,看到临近竹屋的廊前站着一位婷婷玉立的二八少女。
经纪恕的妙手画过妆的阿宁眉眼细致笑意盈盈,清风徐来,少女的春衫轻摆。她素手捧着一只略有些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