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巽状若无意再问:“云桑以前可看过这本书?”
云桑思索了一会儿,并未从记忆里搜寻出相关的书籍。
“不,”她道,“未曾见过。不过就是……感觉熟悉了一些。”
“不瞒你说,你所说的这四种药材我也曾略有耳闻。”纪巽指头轻轻扣了扣桌案,“都是制毒之药,生长在毒医谷也不奇怪。”
云桑同意纪巽的话:“毒医谷毒草众多,大都是爷爷栽种的,这四种药却不是。”
世人皆知毒医谷因老毒医而得名,殊不知,还有一层原因——毒医谷里遍布各种毒草。
“哦?”纪巽颇有兴致道,“难道说它们是毒医谷的特产?”
“是。”云桑回答,“可以这样理解。”
“可否请教这几种药的用途?”
“当然了。”云桑想了想,“这四种药虽生长地点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毒药,用的时候只需加入一点便可倍增药效。加入灵虚草的毒药能使人四肢困软,精气崩散,五脏六腑黯然魂消;加入沸冬子则四肢冰凉,生气不发;加入朱雀麻会浑身如浴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苓药花蕊同样了不得,毒药里加入一点苓药花蕊整个人都会如梦如幻,活死人一样。怪老头虽然整日与毒为伍,可也有恻隐之心,不会轻易用这四种药草的,他也再三告诫我不许打它们的主意。”
纪默听着云桑的话,双手握成拳头藏在衣袖之下,一颗心扑通扑通竟越跳越快。
纪恕奇道:“云桑,照你这么说,这些药该是毒医谷的禁药了?”
云桑自负地白了他一眼:“并不是啊!毒医谷中药草甚多是不假,可你真以为我什么药都碰?即便是碰了也都是有讲究的好不?”
纪恕嘿嘿一笑:“你真那么听你爷爷的话?我才不信!”
云桑偏头认真想了想:“当然会听,一则怪老头不会害我,二则这是身为毒医的教养!”
纪恕愣怔了一下,表示恍然大悟。
哦哦,原来是教养啊!
岂知云桑又淡然补充道:“毒医谷的草药自然与别处不同,对我来说没什么,对于外人可不就是禁药?”
说完,就那么有些得意地看着纪恕,一副分明“你就是外人”的意思。
纪巽摇头笑了笑,这情景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阿宁对纪恕撒娇、和榆钱儿斗嘴。
纪默却渐渐平复了心情,悄悄松开了握着的拳头。
而纪巽还有一个问题。
“云桑,还记得你看《草本手札》哪一页突然想起那些药草的吗?”
云桑闭着眼睛想了想,继而摇摇头:“具体哪一页谁知道呢,好像是后面的吧?我是从后面往前翻看的,总就翻了几页的样子。并不好看。”
云桑的这一回答倒是出人意料,小厅里的父子三人不约而同抬眼多看了云桑两眼,又各自对视了两回。
纪默心中暗道:“此举的确是这丫头做出来的。”
片刻之后纪巽站起来:“也罢,不是什么要紧事。——我有事也该走了。默儿,你好好照顾云桑。”
纪默端正道:“是,阿爹。”
云桑双手背在身后,清亮的双眸看着纪巽:“纪叔父这就走了?您那么有本事我以后可以请教您吗?”
纪巽温和一笑:“当然。”
……
年关将至,滴水成冰,云桑就这样暂居在了弦歌居。
纪恕自然乐意,纪默显然也是欢迎的。
纪巽离开不久,纪恕也离开了弦歌居,去见了苏豆蔻。
……
苏家。
京州沉香阁分号的众管事名单尚未被登记完毕,李思兰等人就接到了刑部侍郎李怀书之女状告苏家沉香阁的消息。
现在,一众苏家人的主心骨是苏江之——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