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府。
“李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李晏问坐在下首的刑部侍郎李怀书。
“回殿下,已经办妥。”李怀书道,“下官已派人知会苏家,李某绝不会姑息沉香阁出售劣质香品之事,李某一定会为小女讨个公道!”
李怀书的女儿用了沉香阁香脂之后,脸上起了一层又痒又红的红斑,几乎要毁容。
“好!”李晏眼里蓄满了风暴,“既不能为我所用,索性让它败个彻底。”
“殿下,”一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谨慎开口道,“淮扬盐场之事走向不妙,太子党针对殿下的意图尽人皆知,如果此时再有差池,属下担心我方受到掣肘——苏家当然要处理,但还是不可操之过急。”
“徐老,本王明白你的意思,可做大事也不能太过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好机会都是稍纵即逝的。”李晏幽幽地道,“沉香阁香品出事正是时候,也只能此时出事,徐老不觉得这是转移众人注意力的好时机吗?还有老三,老三这个人啊,不是正养伤吗,养伤是多寂寞的事,那本王就送他个乐子,没地他还会感谢本王。”
被称为徐老的老者听完李晏的话垂头一笑:“殿下英明,看来是老朽多虑了。”
李晏心情好了不少,接着道:“本王几次探视老三都见他躺在塌上一副伤重的样子,可依江尊主所言月蚀并没有将之重伤,可又看不出破绽在哪里,难道当真是新伤引发旧疾?”
他胳膊肘支着华美的椅手,拇指与食指按揉着太阳穴,眼神透着迷离的慵散,将一身狠厉与冷血藏着红色的外袍之下,语气里透着漫不经心。
“属下以为,并不排除此种可能。”李怀书分析道,“三王爷一向征战沙场,少有败绩,是个骄傲之人,若不是身体真的不济,恐怕在塌上躺不住吧。”
李晏笑了笑,一双眼睛里染了些许轻嘲,并未对他的话做过多评价。
“且等着吧。”
末了,他吐出四个字,摆了摆手,指着几案上的一只玲珑剔透的小瓷瓶:“这上好的玉肌膏你先拿去,等沉香阁到了本王手里之后让令千金用这玉肌膏将脸上的疤痕消去。说来这玉肌膏还是出自沉香阁,养颜消痕、生肌祛疤功效一流,一瓶难求很是难得。李大人为本王办事辛苦,无论如何本王不能亏待了李大人。何况,令千金花容月貌,更不能有所闪失。”
闻听此言李怀书脸上露出欣喜:“属下替小女多谢殿下!”
……
千面阁后院。
阿宁从宁兰泽那里回来,一进到后院就看到了堆雪人的云桑。
阿宁转身看了看四周,身边只有一个白眉,她确定自己进了千面阁后院没错,冲云桑咦了一声:“你是谁?”
云桑抬起头,哈了一口冻得通红的手,忽闪着亮晶晶的眸子:“你就是阿宁?——纪灭明……”
纪恕早听到了阿宁的声音,从厢房出来捧了一杯热水径直来到阿宁跟前,满面笑容:“先暖暖手再喝,去去寒。”
阿宁笑眯眯一只手接过杯子。虽然白雪纷飞,可她并不觉冷,一路上白眉为她撑着油纸伞,她手里还捧着一只热烘烘的手炉。
“恕哥哥,她是谁?”阿宁小声问。
纪恕这才对阿宁道:“云桑。——云桑,这就是阿宁。”
云桑偏着头看纪恕为眼前的明丽少女关怀备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有些说不清的情愫。
十八年来,除了怪老头,她都是一个人……
阿宁恍然大悟,复又把水杯递到纪恕手里,雀跃一步上前:“你就是云桑姐姐?”
云桑动唇一笑。
阿宁将手炉递到云桑手里,自然道:“看你身上雪都落满了,快暖一暖手。回屋吗?”
云桑愣愣接过手炉,愣愣点点头,被阿宁挽着一只手臂回了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