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之间,兵器碰撞声便清晰可闻。
纪巺勒住缰绳,飞身下马,藏好霜鹘与自己的身行极目向前望去。尽管双眼已经适应夜视,然而前方人影跃动看的并不真切,只从兵刃击溅的火星中隐隐看出有四人正在前方荒滩里对打。地上业已躺了一个,不知死活。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只听得一个声音陡然拔高呼了一声“李泉!”
纪巺看的精彩,不知觉不觉之下脚踏化羽于飞的方位,朝前移了几米,以便看得更清一些。
只见那个浑身血污的李泉挣扎了两下,留下几个字“我们上当了……快走……”便扑倒在地再没了生气。
“慢着!”仅剩的那个男人身上好几处伤口,眼看体力不支,他跳出圈外站定,以剑支地,匀了两口气,一板一眼道:“我们兄弟中了埋伏,今天折在这里怪我们学艺不精,可我们不能死的不明不白,阁下是谁为何杀我?”
另外两个人同样身上带伤,不过比起以剑支地的那位仁兄好多了。闻言,他二人一个不屑一顾“哼”了一声,一个抚弄剑刃嗤笑了一下,只眼神如蛇蝎般紧盯着他,显然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而抚弄剑刃的那位用指尖沾了一沾剑刃上的鲜血,食指放在口里吮了吮,看起来极是津津有味。
纪巺心道:这二人太残忍了些。看那装扮和动作也太不像正经人。
处于下风、体力不支问话的那位半天也不见对手回答,显然颇为着恼。
他将身躯挺了挺。
“士可杀不可辱,来吧!”他举起剑,口吻悲壮,“可恨我张珪一生为人重义守诚,万不料今日竟戗于无耻小人之手,哈哈哈哈!”
笑得悲壮凄凉。
“张珪?……李泉?”纪巺心中一动,“这二人不是苏宥亭那香痴的手下?……不对啊,这几个人怎会如此不济,死伤惨重?苏宥亭呢?”
“坏了!”他心思急转,“苏宥亭那痴人恐怕凶多吉少!”
不由更加觉得不搭话的那两个太不是东西了些。
“星子沉渊,”方才抚弄刀刃舔血的家伙声音尖利,慢悠悠说出这样几个字,又沾点血舔了一口,“月华尽失,嘿嘿,”之后又阴阴笑了一声,把话补全,“长夜漫漫。——这下可以死个痛快吧!”
那声音活生生让纪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待听完他的话,身上鸡皮疙瘩已起了三层,掉了三层。
“月隐宫?”张珪失声呼了一声。
月隐宫?纪巺对月隐宫也不陌生。
在他的印象里月隐宫是一个臭名昭度的词。
“不讲道理,道义尽失,只会吓人杀人!”
这是纪巺对月隐宫的评价。
张珪这一声惊呼,让纪巺脑仁有点疼。
这位仁兄别是被吓着了。
他暗道:“若是旁人本堡主就看个热闹,可关涉到苏宥亭那个香痴我不能袖手旁观,少不得蹚一蹚浑水了。苏宥亭,你欠我一个人情。”
“卑鄙!你们把我们骗来此地,到底把我们阁主怎么样了?”张珪听完那两人自报家门没被吓倒,反而激起了斗志,声音都提高了两个度,大声质问道。
纪巺开始对张珪有些欣赏。是条汉子!
“嘿嘿嘿,你们阁主?这算不到我俩头上,大概,”他卖了个关子,像是面对一个死人,叹了口气,“凶多吉少。”
张珪终于暴怒了!
而纪巺也已经踏着化羽于飞的步子到了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他剑未拔出就已经甩了几枚细针过去,只听那两个刚刚还胜券在握的月隐宫杀手齐齐惨呼起来,捂着眼睛原地打起了转。
唉,罪过啊!只当为江湖除害了。
只是,谁要加害那个香痴?
那两人自知遭了暗算,又怒又怕,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