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反而闻不到了。
“久在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么?”
小伙计耐性很好,一一跟他解释:“并非如此。草香大都淡淡,久居室内只需通风良好,便能时时闻见草香,公子不妨试试?”
罗隐吸了一下鼻子,果然,之前的清香又回来了,举起衣袖再闻,仍有小伙计所说的淡淡草香。
没想到草香也如此神奇。
“果然隔行如隔山,听君一席话,受教了!”罗隐真心夸奖。
“公子言重了!”小伙计宠辱不惊,“公子想要选香品么?”
“哦,哈哈,其实我……”
“罗大哥?”
他还没说完后半句“是打听人的。”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他身子一晃,一偏头,梅髯正既惊且喜地望着他:“当真是你!”
所以说,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
罗隐顿时觉得自己的运气之好没谁了!
“罗大哥,你要买香品?香膏?香水?胭脂?还是口脂?嫂嫂用的?”梅髯一连串问了一堆问题,“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罗隐发窘:“都不是。”
“那一定是放在熏炉或卧香炉里的,你是要香片、篆香、盘香还是线香?再不然是插在炉孔里的条香?”
罗隐……
小髯懂的真多!
小伙计:“既然公子和梅小姐相识,那小的就不打扰了,倘若公子有需要尽可吩咐小的就是。”
罗隐嘿嘿一笑,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拉起梅髯的衣袖走了出去。
梅髯被他一声“嘘——”弄的懵了一圈,用睁大的眼睛发出一个合不拢嘴的疑问。
罗隐拉她走到街角人稀处,这才停下,莫名其妙的梅髯直到看他放开了手,才后知后觉地脸红了。
除了小时候他爹牵过她的小手走路之外,还没有人这样拉过她的手——尽管拉的是衣袖。
罗隐暗道:冲动了!
他赶紧咳了一声,找补道:“我去飞云客栈找你们,店家告诉我你和令尊离开客栈来了沉香阁,我怕你们人生地不熟的……”
然后他心下自嘲道:这什么破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梅髯:“多谢罗大哥。罗大哥你家住王城?”
“也不是,”罗隐道,“我来王城三个月。早混熟了,比你们强些。”
梅髯点点头:“我就说你是好人吧。从酒品就能看出来。”
罗隐猝不及防被夸,有点不适应:“呵呵,还不是想找令尊喝一杯。”
“原来如此。”梅髯恍然大悟,“我说呢!放心吧,我会转告父亲,回福州前亲自酿几坛‘君子醉’赠你。”
“那好,一言为定!”罗隐道,“怎么,你们要走吗?”
“大概不会久留。我祖父祖母年事已高,我和爹爹不能再不回去了。”梅髯想起年迈的祖父母,想起心头一软,“他们多年操心挂念,如今也该享些天伦。”
“沉香阁……”罗隐想着措辞,“还住的惯么?”
梅髯一笑:“是啊,如今经营整个京州沉香阁分号的正是我舅舅。”
罗隐完全没想到梅髯居然是沉香阁的外甥女。
无由来的,他内心有点怅然若失。
梅髯见他一时沉默不语,咯咯笑了两声:“不过……”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罗隐:“怎么?”
梅髯叹了口气:“长这么大,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舅舅。”
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了一段路程,几乎到了另一条街心了。
罗隐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梅髯很快从有点失望和沮丧里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我连母亲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母亲”一词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