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外城古柳巷。
古柳巷除了巷子深幽,其实也没有其他独特之处;除了有一家大一点的气派赌馆,其实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的。
这是普通人对古柳巷的印象。
但对于赌徒们来说,古柳巷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于赌徒们来说,除了子城内的源柜赌场,王都的最好去处就是古柳巷。
古柳巷巷深悠悠,需要提着胆子进去,吊着胆子出来。
之所以这样说,在于普遍赌徒们给了位于古柳巷里名为“泰来”赌坊的一个“好口碑”。
起初,很多赌徒不信古柳巷的泰来赌坊有让人宾至如归之感,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提着胆子来了。
来了发现其果然不同一般。
据说,不少大的小的赌徒只要来古柳巷的泰来赌坊,都能赌得愉快,即便输了也输得痛快!多少赌徒输掉钱袋和身家依然深觉不虚此赌,直到出了赌坊大门往巷外走,小风一吹才知后怕。
掌灯时分。泰来赌坊。
赌坊外表看似一个不大的普通门面,门楣上挂着两只大红的圆柱灯笼,一只上书“泰”,一只上书“来”。
字是正楷,形体方正,笔画平直。
赌坊名为“泰来”,对人也算是另一种吸引。
进得门来,方知里面乾坤不小。整个赌坊总共上下两层,有小间有大厅,有雅座有包房。普通间有普通间的舒心,高端包间有高端包间的享受。其间不单有端茶倒水的侍者,更有衣着光鲜,穿着暴露的漂亮姑娘。
地方很大,人很多。
这边掷骰子,那边摸牌九,转轮盘,奕棋,投壶……
热闹异常。
极少人知道泰来赌坊其实还有一层——地下室。
此时的赌坊地下室。夜明珠将室内照得通亮。透过夜明珠的光亮可以看出地下室很大,并用豪华的屏风隔开了两三间。
上面的热闹消失在地下室厚重的门边和墙壁里。
一个衣着大红织金云锦袍子的男子坐靠在华贵无匹的贵妃塌上,手里轻轻捻着一张菲薄的人皮面具。他看起来年过三十,面孔精致,鼻梁有一种干净利落的高挺,眼睛里含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眯起来的时候,藏着对手难以觉察的危险气息。
“江尊主,”他把玩着手里的面具,不疾不徐道,“这张面具制作的更加出色些——尊夫人还好吧,本宫虽未亲见,但久闻夫人风采高妙、令人敬仰。”
“有劳大殿下挂怀,内人还好,江半图代夫人谢过大皇子!”立在一旁的江半图恭敬答道。
大皇子李晏满意地笑了,他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味一餐美味:“你替本宫送给太子的这份大礼本宫很满意!老三马上就要抵京,等他见到送给太子的这份礼,想必心中也会仔细斟酌掂量一番。呵呵,这一箭双雕的结果本宫是最乐意看到的!”
江半图道:“虽然我们动作很快,崔子清也是一刀毙命,命案现场也没留下什么证据,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朝堂之上诸事步步惊心,还是需要谋划周详。”
大皇子道:“这是自然。成大事者必有静气,鱼要慢慢钓,饵料自当备足!”
江半图道:“是!”
“上面的赌徒监视好,哪些人可用也要甄选明白。具体怎么做你最清楚,无需我多言。”大皇子道,“你我相处十多年,自然知晓彼此要的是什么,本宫与尊主之间一直凭依的都是‘信任’二字。”然后他似笑非笑看着江半图,“没错吧,江尊主?”
江半图:“没错!在下信任大殿下之心如日月山河,从未改变!赌坊之事大殿下尽管放心。赌徒本就无仁义道德可言,输急了都是亡命之徒,在他们狗急跳墙之际抓牢他们弱点,许之以利自然会被我们牵着走,用完之后——”他压低了声音,“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