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拔却了利爪,只得含着呜咽狼狈地逃窜。
有人甚至把大将军说成了无往不胜的战神。
此时,令人瞩目的上渊大将军三皇子李准,正在归途的马车里闭目将息。他脸上疲倦未扫,还因思虑过重而双眉凝皱。
抵达京州近郊不过还有两日路程。
这次,他归来之日便是交出兵权之时。上渊的半数兵权在他手里已然十年有余,是时候交出去了。他是皇子,天潢贵胄。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边疆。
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手握兵权。
战后要悉数交于君上。
出征之前,父王便找他谈了。
君上身体已大不如前。
哪怕为了上渊他也必须解除兵权。
或者为了太子顺利登位。
手握重兵之人本是一把锋利之剑,而且是双刃的。
政治需要权谋,而权谋出在人心。
对于一个手握重兵的皇子,一个有军功又有威信的皇子来说,重兵在手实在是利弊有点难说、好坏有点难辨。
对有些人来说,兵权在握的他本就是如鲠在喉的那根难以下咽的利刺。
这次上渊艰难取胜,获取大捷,实在是很不容易,他不是铁打的,他也累了。
不舍也要舍。
恐怕他回到王都就要蛰伏了。
可该如何蛰伏才好?
王都上空时刻风起云涌,阴晴不定。
……
王城。
京西双子湖。天晴无风。
偌大的湖面水平如镜。
双子湖之所以名为双子,在于湖心有两片小岛。两岛几乎同等大小,之间连着一处浮桥。不同的是一座岛上修建了亭子并观景台,另一座岛上植了萱草并两株合欢。
岛上亭唤作清袅亭;萱草与合欢大概取了“萱草解忧,合欢蠲忿”之寓意。
总之,双子湖无论听起来还是看起来让人感受到的都是美丽与友好。
此时,清袅亭里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俊公子,左手边放着月明剑,右手里捏着一只玉雪清透小瓷杯,杯中茶香馥郁水汽氤氲。
他看着远处,暮光中不知看到了什么,然后抬起手中瓷杯轻轻抿了一口。
“白眉,你说小恕阿宁他们几时能到?”白衣公子淡淡出声。
哦,是了,白衣俊公子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也挺俊俏的,不过,他坐在亭柱的微弱的阴影里,一时没让人看到。
名为白眉的年轻公子鼻子哼哼了几声,也不知说了什么。
白衣公子眼露疑惑,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白眉原来靠着亭柱睡着了。
他摇摇头,不能理解这样也能睡着。
然而,过了一会儿白衣居然兀自微笑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了师弟小时候。
从前,每当夏日午后他们都会一起在敦敏院的石凳上捡芝麻,小恕偶尔也会托着下巴打瞌睡。开始他装模作样坐得挺好,过一会儿小脑袋就开始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带着节奏点着。不定哪一下点的狠了,他就突然受惊一般睁开迷茫的双睛,瞄一下眼前的芝麻,迷迷糊糊捡上几颗,然后再继续小鸡啄米。爱恶作剧的榆钱儿这时候精力是最好的,他从外面花园里揪几只狗尾草,聚精会神地盯着小恕的鼻子,拿草轻轻挠着他的鼻尖和鼻孔,痒得小恕直皱鼻子,皱完鼻子还是痒,就迷迷糊糊用手揉。如此三番,最后小恕果然睡不成了,就开始精精神神跟榆钱儿打闹。
他有时懒得理会那两个家伙,只管自己若无其事地继续捡芝麻,有时实在受不了他们了,他就收起芝麻回书房,眼不见为净。他一走,两个家伙也不闹了。知道闹得大了,师兄忍无可能啦……
白衣俊公子纪默又抿了一口茶。
上元节过后,他离开纪家堡来到京州,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