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今天上午有人来说,李公坳有户人家有个长子二十岁了还没有说亲。
他底下还有四个弟妹,家里负担重些,才一直没有说亲,若是嫁过去不再往山里跑,还是能说一说的。
一开始她还想着这样人家做长嫂也是很辛苦,就怕嫁过去不能打猎了就没有余钱贴补娘家。
因此,她也还在犹豫。
结果中午就出了杨坪村的人骂上门的事儿,她先过来时还只是想把人骂一顿,让这野丫头莫太疯。
后来回去大媳妇就说,李公坳那家虽说家穷一些,但燕娘又不是不能吃苦,左右也是个清白人家。
因此她特地跑了趟李公坳,去了那家再次问过情况。
对方只要年前能过门,嫁妆少点没关系,反正都是穷家人,谁还不体谅谁。
但打猎这种事儿是绝对不能再做了,在家里操持家事儿就行,明年再添个儿子。
她觉得能行,这才过来说起这桩觉得不错的亲事。
却不想老二非要等到燕娘这野丫头来了亲自同意才行,她就等在这里。
这野丫头是回来了,却不同意!
叫她这个跑上跑下操心的人如何接受?
她手指着那外面来的不明来历的汉子,气得直咬牙:“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如今怎么就被个外面的人迷了眼!”
云靖宁被个老婆子骂得沉了脸色、拧了眉头,神情有些生气,他想开口,但被一个猎户大叔扯了一下。
猎户大叔朝他摇了摇头,再朝林燕娘那边努去一眼。
他明白猎户大叔的意思,这事儿只能让那丫头开口,同意不同意,或者选不选他,都只能那丫头决定。
而他若与林老太太争吵起来,会让那丫头为难吧?
“奶奶,我没有不说亲,我是说这两年不说亲,你也看到了,我家里的情况不容许我这么快嫁出去。”
林燕娘并没有像对林姜氏那般凶悍,她垂眸站在林老太太面前,与上回生气质问不同,这次却是显得心事重重的模样。
“爹不能上山打猎了,林家当年就没分田地给他,灿儿下个月才满十岁,我若嫁了,可以不要嫁妆,但家里这几口人怎么活?”
“奶奶你看,是让我爹再拄着拐杖上山去打猎,还是让灿儿和杰儿现在就上山去打猎?”
林燕娘不提李公坳那家人如何,也不说自己在家能做什么,只说出一个现实问题。
她的话,顿时就让林老太太哑了口,一肚子火气竟不知怎么发泄出来。
因为林燕娘说的是事实,也是目前为止,就连老爷子都反驳不了、否认不了的事实。
当年分家时,也就是因为老二是个猎户,凭着神箭手的实力进山讨生活并不难。
家里田地就那么多,他们老的也要嚼用,自然不能再分散出去,因此就长子继承了家业,而他们俩老跟着长子过。
这样分家并没有什么问题,放在任何一家村里人家,都说不上错。
但有一处,因着长房有长子,他们老的又留了养老田,因此便没有分给老二田地,就在这边山地刚好一大块,给了他起屋居住。
如今老二不能再打猎了,这问题就显现出了隐患,让他们失了公允。
但他们不再让老二出奉老银,为人爹娘不要奉老银,也算对得住这儿子了。
只是儿子家如今只能靠个闺女养家糊口,这让他们俩老又矮了几分,此时还真不能越过二房生计问题,硬将燕娘这丫头往外赶。
“那随便你了,只是两年后你就十七了,论模样你比不上金花,论本事你除了打猎这一套,怕是连绣针都不会拿。”
“你说你那时靠着什么说门好亲事呢?别到时再来